新发展阶段经济增长与产业发展系列研究(三) )。
核心观点
本文分析了主要发达国家人均GDP在一万美元至三万美元阶段主要产业的发展特点及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直接贡献的平均值在75%左右，其增长动力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制造业生产过程进一步服务化；二是居民收入提高和消费升级带动生活性服务业发展；三是服务业发展对自身的需求
制造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均值在25%左右，但具有重要的间接贡献，一是支撑实际汇率上升，二是推动服务业价格和全社会劳动报酬水平上升，进一步推动居民消费增长和生活性服务业发展制造业对经济增长的间接贡献超过了直接的贡献。 从主要发达国家的经验看，这一阶段经济发展的关键是形成“经济增长-收入较快上升-消费扩大”的正向循环。
许召元汤碧
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的主导产业不同，不同产业所需的发展环境和经济管理体制也往往存在差异。 准确把握主导产业的变迁和发展规律对更好地优化产业政策促进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为了对我国“十二五”到2035年的经济和产业发展提供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本文主要探讨了发达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 ) 1万美元到3万美元(汇率换算，2020年价格，下同)的阶段主要发达国家是指目前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口规模在1000万人以上的美英日韩等11个经济块。
主要发达国家各产业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存在差异，但结构相似
人均GDP增长分为以本币计算和以汇率换算两种，其中以本币价格不变计算的人均GDP增长也就是实际生产增长，以汇率换算的人均GDP (美元)增长对实际生产增长的实际有效汇率本文主要考察国际经验，进行国际比较，因此主要研究各产业对人均GDP (美元)增长的直接贡献。
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加拿大、荷兰、德国、比利时、西班牙、日本和韩国这11个发达国家在人均GDP1万美元至3万美元的阶段内，各产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表现出以下特征。
一是农业对人均GDP (美元)增长的贡献较小，除荷兰为1.8%外，其他国家均在1%以下。 平均而言，农业对人均GDP增长只有0.4%的贡献。
二是制造业对增长的贡献各国之间差异很大。 日本和韩国的制造业对经济增长贡献最大，分别为23.7%和29.6%。 许多国家制造业的贡献在15%左右。 采掘业对加拿大人均GDP贡献最大，达到7.1%，对其他国家的贡献比较小西班牙和日本的建筑业分别为17.4%和10.3%，对人均GDP的贡献较大，其他国家建筑业的贡献相对较小。 平均而言，第二产业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率为24.4%，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总和约为25%。
三是服务业对增长的直接贡献。 日本和韩国低至65%左右，其他国家服务业贡献率都在70%以上，平均值约为75%。
就业结构的变迁也反映了不同产业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变化。 总体而言，各国农业和制造业的就业比重大幅下降。 11个国家的制造业就业比重平均值从期初的26.0%下降到期末的16.5%，下降了9.5个百分点。 采矿业和建筑业的就业比重也在减少。 在就业增长的行业中，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的就业比重增长最快，11个国家平均增长7.0个百分点左右；其次是健康和社会工作，平均增长4.0个百分点。 其他文化体育娱乐和其他服务业就业比重平均增长2.0个百分点，住宿餐饮业平均增长1.7个百分点。
产业发展呈现深化服务的特点，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平均约为75%
人均GDP达到一万美元后，工业化和城镇化基本完成，生产环节服务化和收入水平提高，发展生活性服务业成为经济增长的最主要动力。
第一，经济发展“服务化”带动生产性服务业快速发展，平均贡献经济增长26.0%，与二产基本持平。
在人均GDP万至3万美元阶段，主要发达国家生产性服务业普遍呈现快速增长的特征，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平均值为26.0%。 在美英等国，生产性服务业的贡献达到30.0%左右，成为推动经济增长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英文)
生产性服务业内部贡献最大的是商务服务业，特别是法律、检验检测、会计、咨询广告等其他商务服务业。 商务服务业包括计算机及相关服务、研发活动和其他商务服务业，其中其他商务服务业内容广泛，法律、检验检测、会计、税务咨询、市场调查、技术咨询、广告、就业、安保在人均GDP 1万至3万美元的阶段，英、法、荷、比利时4国商业服务业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在15.0%左右，超过了制造业的贡献。 由于美元的地位及其强大的国际金融服务能力，美国金融保险业对人均GDP增长贡献相对较大，考察期达到8.9%，显著高于其他国家的平均水平。
生产过程服务化是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发展阶段产业发展的重要特征生产服务化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制造业生产服务化。 经济向高水平发展，制造业生产内部的许多服务环节逐渐分离，形成了对生产性服务业的需求。 例如，日本的投入产出数据显示，34.5%的租赁业和36.6%的研发活动来自制造业生产环节的需求。 二是生活性服务业的发展产生了对生产性服务业的需求。 日本邮政信息通信行业需求26.5%，金融业需求48.6%，计算机服务需求20.6%，其他商业服务需求30.0%来自生活服务业。 三是生产性服务业自身的发展增加了相关需求。 例如，邮电通信业需求占38.1%，金融业需求占30.3%，其他商业和服务需求占28.5%，是生产性服务业自身发展的结果。
二是居民消费升级带动生活性服务业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平均约为43.0%。
生活性服务业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最大(本文生活性服务业包括批发零售、住宿餐饮、教育、卫生和社会工作、房地产业、文化体育娱乐和其他社会服务业)。 相对于其他行业，人均GDP在1万美元至3万美元之间，对生活性服务业增长的贡献最大，11个主要发达国家的贡献平均达到43.1%。 其中，该行业对韩国的增长贡献最大，占31.5%； 对法国的贡献最高，为48.5%。
与生产性服务业需求来源多样化不同，生活性服务业扩张的需求来源主要是居民消费。 像美国一样，生活性服务业各个领域50%以上的需求直接来自居民消费，文化艺术体育和住宿业分别有44.9%和37.2%的需求来自生产环节，而生产环节中间投入的需求大多来自生活性服务业本身
制造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平均约为25%，间接贡献更为显著
制造业受国内需求和国际竞争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各国细分行业的增长幅度差异较大，但可以发现共性特征。
一是许多国家制造业内部结构升级，但升级程度差异较大。 人均GDP达到1万亿美元后，主要发达国家制造业已经成熟，总体发展比较稳定，但许多国家制造业内部结构仍有一定程度的升级。 例如，美国在人均GDP为1万至3万美元的阶段，高科技产业比重上升了5.4个百分点，英国上升了2.4个百分点。 荷兰、比利时、西班牙的中高技术产业比重最大，分别为4.1、6.6、8.2个百分点，韩国的中低、中高和高科技产业比重均有提高。
二是各国制造业发展与其优势产业密切相关。 与建筑、电力、燃气、水和服务业主要服务于当地市场，增长比较规律不同，主要发达国家制造业内部主导产业呈现明显差异。 例如，美、日、韩“无线、电视和通信设备及装置制造”产业对制造业整体增长贡献较大，分别为8.5%、10.8%、18.2%； 法国、德国、韩国“交通运输设备制造”对制造业增长的贡献分别为17.4%、23.3%、18.5%； 意大利和西班牙“金属制品业”的贡献为15%； 意大利、德国和日本的“通用和专用设备制造”贡献超过13%，均显著高于其他国家。 从相似之处来看，各国的“化学品和化学制品业”对制造业的增长贡献很大，平均值为12.8%。
三、在许多国家劳动密集型产业中，“纺织和服装业”以及“皮革、皮具和制鞋”两大产业的实际规模有缩小、对外转移的趋势。 劳动密集型产业种类繁多，除纺织服装、制鞋外，还有食品加工、木材家具、玩具用品等。 从11个国家的经验来看，食品加工、木材家具、造纸、印刷等产业的增加值都在增加，特别是“食品、饮料、烟草产业”对制造业的增长贡献很大，平均达到11.5%。 但纺织品和服装业的增加值普遍减少，随着产业转移应该出现减少现象。 其他劳动密集型产业如“木材竹藤棕草制品”、“造纸与纸制品”、“家具制造”等制造业对增长的贡献一直维持在较低水平。
制造业对经济发展的间接贡献要远远超过平均25%的直接贡献。 除了制造业增长本身对经济发展有25%左右的贡献外，制造业还是支撑各国实际有效汇率上升的最重要的产业部门，制造业生产效率的提高也是拉动其他行业收入增长的重要源泉。 据《人均国内生产总值1万至3万美元阶段的增长源泉》份分析，在11个主要发达国家中，汇率上升和相对价格变化对人均GDP (美元)增长的贡献平均达到40%左右，这表明了巨大的制造业的间接贡献。
借鉴发达国家产业发展经验
我国经济发展的时代背景与发达国家大不相同，由于新的技术革命，新的发展阶段我国的产业发展规律必然与发达国家不同。 但经济增长有其内在规律，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经验仍可为我国提供重要借鉴。
一是始终强调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制造业在经济增长中的直接份额不大但在国际竞争背景下制造业是推动实际汇率上升和服务业价格和社会整体劳动报酬水平上升的重要行业一方面要加大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创新支持，探索新的经济增长点，另一方面要重视促进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走质量效益型发展道路。
二是更加重视服务业的发展。 在人均GDP达到一万美元新阶段后，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主导作用更加明显。 服务业发展规律与工业部门存在显著差异，普遍具有分散化、本土化、轻资产重人力资本的特点。 要重视对服务业发展规律的研究，更好地促进服务业发展。
三是更加重视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在新发展阶段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 生活性服务业的增长直接依赖于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消费增长因此需要创造更好的收入增长条件使经济发展成果更好地惠及人民。 特别是各行业劳动报酬要按照制造业部门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增长，而不是社会平均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相应增长，实现“经济增长——收入快速提高——消费扩大”的良性循环。
(作者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研究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