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部高水准电影,像万花筒一样展现世界的多面性,且能够直面其中,真实、具体、多层面,引人深思,启迪智慧,无疑肯定是有的——电影《教父》系列(1和2)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电影《教父》没有油腻的俗套、干脆利落的叙事、精练的结构、演员精湛的人物塑造,无论观赏性和应用性上都是无与伦比的。汤姆·汉克斯在1998年电影《电子情书》台词:“教父是易经,是一切智慧的总和,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唯一不足就电影限于时长,导致剧情过于精练一些线索让人消化不了,所以要结合《教父》的原著来看电影。
下面继续我们的掰开揉碎看经典电影之旅——
—教父的权力体系—
【忒西奥】教父四大干将之忒西奥,蝰蛇,教父最倚重的两个人之一,“安全阀”领袖,布鲁克林控制者,动摇者
教父起家时的四人团队
萨尔瓦多·泰西奥(Salvatore Tessio),在小说中只有姓,没有名字,忒西奥是通过克莱门扎与教父认识的,在教父杀死“地头蛇”法努奇(也被译为范伦奇)后,忒西奥和克莱门扎被惊住了,好一阵子不敢接触教父,后来他俩嗅探到法努奇空出的位置有利可图便再次现身,三个人成为最初的犯罪团伙霸占了法努奇的地盘,所以忒西奥是与教父共同创业的第一代元老。
三个老伙计
◆比克莱门扎更令教父信任的军团长
原著中提到,教父认为忒西奥最聪明,比克莱门扎更可靠,忒西奥的性格和教父一样温和、谨慎、精明,在电影中教父遇刺桑尼紧急启动的“安全阀”首领就是忒西奥。
左一是忒西奥
这一方面是克莱门扎的手下保利·加图叛变暴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忒西奥更可靠,就连迈克尔都没有去怀疑忒西奥(其实此时忒西奥还是忠诚的)。
教父对忒西奥的信任体现在,让他独立在外控制“布鲁克林”的生意,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忒西奥和教父的隶属关系,为此吃亏的暴徒大有人在。
◆蝰蛇
在原著中,作者用“蝰蛇”来形容忒西奥,一个是说忒西奥的头脑冷静,一个是说忒西奥下手狠毒无情。
因为蝰蛇是剧毒蛇类,捕猎方式善于等待,喜欢夜间活动,伏击猎物。
忒西奥是属于守成类型,这与克莱门扎主动出击的方式正好相反,互相辅助是一个很有效的组合模式,可惜的是教父并没打算让他俩走得太近,忒西奥明白教父的意思,便与克莱门扎拉开了距离。
◆第一个与“橙子”有关的人
在电影中,忒西奥的出场做了一个把玩橙子(柳丁)的动作,接着让一个小女孩踩着自己的脚背哄着她跳舞玩,一副对生活充满乐趣,温和长者的形象。
橙子的梗
关于“橙子”一直是影迷津津乐道的梗,导演和作者也乐得大家争论不休,并不出来说明“橙子”代表什么。
因为在原著中作者对橙子描写并无特别,所以对于“橙子”脑洞开始外延,其解读有很多种,感觉每一种都有道理,分别是:有的认为意大利的血橙橙肉血红,欧洲一些国家以此代表耶稣的宝血,所以隐喻着流血牺牲;有的认为橙子与西西里有关,因为西西里黑帮诞生的原因就是保护富农的橙园,柯里昂镇的盛产正是柳橙,并认为黄色是西西里的色彩;更有极端的猜测,认为橙子是导演或作者的一种暗示,是死亡的征兆。
然而,《教父》美术总监迪安·塔沃拉里斯(Dean Tavoularis)说出了答案——橙子只是为了让画面有点生气,因为画面色调比较压抑,故而用金黄色的橙子来点缀画面,绝对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有意把橘子作为死亡的征兆,这只是一种巧合,是影迷们的主观臆测。
——扫兴的答案。
幸亏善于捕捉亮点的导演,注意到了观众的反馈,于是橙子从无心插柳,变成了“有意为之”,在续作之中各种“安排”,可以说创作权归影迷所有。
那么后来有心为之的“橙子”意味着什么呢?
《教父2》迈克尔啃食橙子
从《教父2》迈克尔(教父二世)啃食橙子、《教父3》文森佐(教父三世)掌握橙子来看,橙子代表的是家族,是家族的财产和权力。
橙子与忒西奥
知道这个结果,棺材板压不住忒西奥了:我擦,怪不得我被安排,搞了半天,是因为手欠玩弄了橙子。
关于橙子,一些监狱题材的港片也经常出现,不知道是规定的维c餐补,还是导演致敬《教父》中的梗。
◆忒西奥为什么会叛变?
关于忒西奥叛变,原著和电影都给出了模糊的原因——迈克尔的“示弱战术”迷惑了敌人也迷惑了忒西奥,从而导致了忒西奥的“焦虑”(克莱门扎也被迷惑了,不过他有着大咧咧的一面,忒西奥考虑的比较细,大有一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感觉),后来听到迈克尔要迁都内华达,离开纽约,让忒西奥和克莱门扎独立成为家族,更是让忒西奥彷徨。
忒西奥表达了与迈克尔相左的意见——
忒西奥不那么容易低头。他冒着招致迈克尔反感的风险,直接对唐说: “请原谅,教父,看在我们多年友谊的分上,请原谅我。但是,我认为你和你儿子在内华达的事情上是大错特错了。没有纽约的实力做后盾,你怎么可能在那里成功?两边的命运相互关联。你们离开以后,巴齐尼和塔塔利亚对我们来说过于强大,我和彼得会陷入麻烦,迟早向他们臣服,虽说巴齐尼不合我的口味。我想说的是,柯里昂家族应该在强盛中转移,而不是在虚弱时。我们应该巩固组织,至少要收复斯坦顿岛的失地。”
……
迈克尔突然插嘴,完全以首领的口吻对忒西奥说: “各方正在谈判的一些事情能解答你的疑问,打消你的疑虑。要是我的话对你来说还不够,那就问问你的唐好了。”
忒西奥意识到他已经越界。要是胆敢问唐,迈克尔将成为敌人。他只好耸耸肩,说: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我能照顾好自己。”
由此可见,忒西奥是因为“无望”走了下策。
◆忒西奥什么时候叛变的?
忒西奥应当是教父去世后,在原著中是这样的描写:(教父)葬礼后的第二天早晨,柯里昂家族所有最重要的高级成员在林荫道聚首。……忒西奥摇着他雪貂似的小脑袋说:“没有,我不想给你找麻烦。”
在原著中,作者用了五次“雪貂”形容人,三次是出卖桑尼的保利·加图,两次是忒西奥,上文是第一次,处决忒西奥时是第二次。
作者曾侧面给忒西奥加了身份——“(忒西奥)对唐的忠诚无可怀疑。”
所以,作者是不会自己打自己脸的(也打过,比如康妮,前边说是迈克尔的姐姐,后边又把康妮变成了妹妹),忒西奥叛变应当是教父去世后的第二天开始的,之前可能有过想法,敌人挖过他墙角,他没答应,教父去世后,对于迈克尔忒西奥没有信心,所以和敌人接触了。
另外还有一个证据来证明忒西奥是后来叛变的,那就是迈克尔在刺杀毒枭和腐败警长时的用枪,是忒西奥安排进去的,所以教父一直怀疑的叛徒是卡洛,对于卡洛,教父应当是生前就知道他的“坏身份”了,所以才对卡洛改变初衷,启用出来,目的就是通过卡洛,向敌人传递迈克尔“无能”的表现,进而麻痹敌人。
◆忒西奥有没有被错杀的可能?
存在错杀的可能,忒西奥的问题定性很重要,是忒西奥真想促成谈判呢,还是想和敌人联合干掉迈克尔呢?
这两种可能都是有的,只是屠杀敌人时都是很散漫的状态,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磨刀霍霍”的样子,所以偏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忒西奥的叛变行为并不是绝对的,用“动摇”更确切一些。
但无论忒西奥是“动摇”还是“叛变”,结局只有一个。
这是教父事先就安排好的,他在最后的日子对迈克尔说:“他会通过一个你绝对信任的人来约你谈判,说保证你的安全,在谈判时,他会将你刺杀。”
这是教父的预判,所以不管忒西奥怎样,都会被当成“叛徒”干掉,这是教父的“谨慎”——错杀一千不错放一个。
因为原著小说是来源于真实事件,有着人物原型和故事源头,所以错杀的可能性肯定是有的,毕竟黑道做事大多都是“简单粗暴”的。
之所以说错杀,是因为汤姆·黑根曾经婉转向迈克尔给忒西奥求情,汤姆·黑根心细如发,迈克尔私密军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忒西奥如果事先有什么蛛丝马迹,汤姆·黑根不会一点觉察都没有,要知道之前做家族军师时他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监视内部成员的稳定性。
并且如果忒西奥证据确凿,汤姆·黑根不会给他求情,“不得背叛”是黑手党七诫之一,重罪,亲儿子都得杀。
迈克尔知不知道错杀的可能性?
肯定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杀忒西奥呢?
是因为忒西奥的元老身份,在原著中有过这样的描写“过去的十年和平严重损害了两名首领的作战能力。 克莱门扎是称职的行刑人和行政官,但不再拥有领兵作战的精力和青春活力了。年龄让忒西奥变得温和,不再冷酷无情。”
作为军团长爪牙失去了锋利,无疑是要做“弃子”的,因为不做处理,一个尸餐素位的大屁股成了天花板,下边的人没有晋升空间,谁还积极性?组织失去活力,被吞并是迟早的事。
对于“弃子”处理方面,如果没处理好,被“弃子”反戈一击,结果不是丢了江山,就是“自损三千”,更是要不得。
或者要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权术,或者是找个“罪名”干掉。
所有罪名之中,“叛变”是上上之选,离心离德,敌我不爱,天怒人怨。
结果忒西奥被处决,艾尔伯特·奈利、洛可·兰坡上位,迈克尔的权力得以巩固,新王朝新气象。
权力接盘,肃清敌人和功臣,朝代的更迭,臣子体系也需要注入新的血液,固化的体系或者驱使不动,或者功高震主,赏无可赏赏杀头,这不是玩笑,历史中的常态。
“绝对信任”问题:教父绝对信任谁?
绝对信任?别开玩笑,说个极端的话,今天的教父不会信任昨天的自己,谈什么“绝对”。
信任是相对的,有时效性的,教父说,他用了一生时间学会了“小心”,留意信任的保质期无疑就是具体的“小心”了。
长寿的“忒西奥”
忒西奥的扮演者阿贝·维高达( Abe Vigoda)是一位长寿的艺术家,常常被谣传去世,实际上都活得好好的,活了94岁,他是犹太裔,是俄罗斯移民。
花边:在非原著作者的《教父归来》中,忒西奥没有被杀死,被行刑者放掉了,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事情败露,再次被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