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由上海电视艺术中心摄制的36集大型神话电视连续剧《封神榜》首播,在国内迅速掀起一股“封神”热,相关音像制品和原著书籍都十分畅销,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几年前《西游记》热播时的盛况。剧中的“神仙打架”,各种斗法是吸引观众的卖点,那色彩斑斓的天上人间,奇幻变化的宫廷洞府,形态各异的神仙鬼怪为观众呈现了一个梦幻奇妙的神话世界。
该剧热播的同时,批评声也纷至沓来,尤其是对于剧中出现的服饰裸露过多、风格异化、情节血腥等问题引起一些学者或专家的不满,认为有辱古典文学的艺术精髓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发扬,基本上算是毁了一部剧。对于这些声音,支持者认为:既然是神话剧就不要去过多追究历史的真相,至于商朝时期的服饰究竟是什么样?这个谁也无法定论,毕竟年代久远,没有可参考的历史资料,据说这是香港的投资方设计的,导演都无法改变。不管孰是谁非,90版《封神榜》已成了几代人的记忆,在这么多的版本中,唯有90版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最终成为经典。
当年这部剧的收视异常火爆,仅有的瑕疵和批评也淹没于观众的热捧之中,之所以成为经典,笔者总结了几点,希望与友友们共同探讨。
1.90版《封神榜》在播出之前,已有了港台的81版和86版,可惜由于当时的电视机普及率低,内地观众很少有人看到,况且那两版的制作水平不是一般的差,如今在百度上搜索都困难。后来内地又拍了一部89版的,导演为了尊重原著,如实地呈现了小说里的精彩章节,结果仅播了5集就被封,原因是过于厉害、血腥、裸露,比90版的时尚大多了,观众被吓得失魂落魄精神恍惚,比《聊斋》还《聊斋》。89版《封神榜》被禁的第二年,90版《封神榜》播出了,该剧从制作水准及场景设置都远超89版,色彩绚丽恢弘大气。
1990年的内地,电视事业的发展处于上升期,电视机的普及也在快速发展,具有影响的电视剧并不多见,况且这部剧的制作班底汇集了两岸三地的演职员,这在过去是罕见的。比如香港的汤镇宗、陈秀珠、黄伟良等,首次来内地拍剧,他们的荧屏形象原来只能在港台剧中看到,这次出现在了《封神榜》中,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可以说,该剧的播出时间在节点上得天独厚,赶上了内地电视剧匮乏的年代,所以说想不成为经典都难。
2.《封神榜》属于神话历史剧,既有天马行空的神仙斗法,又有武王伐纣的历史依据,所以说不管从娱乐上还是知识上,《封神榜》都有很多的看点。自从86版《西游记》火了之后,观众对神话剧的喜爱不言而喻。当观众还在津津有味地看《西游记》重播的时候,《封神榜》横空出世,尽管在特效上比《西游记》高明不了多少,但由于有武王伐纣的故事为基础,有那么多耳熟能详的神仙名将,画面场景磅礴大气,在当时众多电视剧中脱颖而出,掀起收视热潮。
另外,这部神话剧长达36集,除了87版《红楼梦》36集外,很少有达到这个集数的国产剧,在当时属于大制作,在观众的认识上,大制作都是好戏。连经典的86版《西游记》都望尘莫及,因为当初资金问题被迫砍掉了5集,在杨洁导演的心里留下诸多遗憾。
3.《封神榜》是根据古典文学名著《封神演义》改编的,从开始筹备、拍摄到制作,都具有了很好创作的蓝本。《封神演义》为明朝许仲琳所著,因其文学艺术价值不及《西游记》等名著,故未入选四大名著,但《封神演义》的故事几百年来传唱不衰,姜子牙、哪吒、杨戬的故事妇孺皆知。同样是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聊斋》系列剧(福建电视台制作)的影响远不如《封神榜》的轰动效应,不过在电视剧粗制滥造的今天再看《聊斋》,已是难得的经典。一般来讲,根据古典文学名著改编的电视剧投放市场都不会亏本,我们可以倒追根据古典文学名著改编的各种版本电视剧,每次播出都能引起一定的关注度,这就是为啥不断翻拍名著的原因了。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古典文学的艺术魅力永远闪耀着光芒,是编导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
90版《封神榜》最具耀眼的人物形象就是蓝天野的姜子牙和傅艺伟的苏妲己,也是这部剧塑造最成功的两个人物,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无人超越。当时拍摄之初,作为老艺术家,蓝天野对剧中人物的服饰都极为不满,不想参演,但由于这部剧是上海电视艺术中心拍摄的,作为上海的老艺术家,似乎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并且像饰演文王的魏启明、武王张晓琳、申公豹雷长喜等很多都是上海的演员,所以蓝天野无法拒绝,再由导演郭信玲的软磨硬泡,于是成就了最经典的姜子牙。
饰演妲己的傅艺伟当初也是不愿意参演这么一个心如毒蝎的女人,再有特别暴露的服饰,使进组后的傅艺伟进退两难。导演也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好歹算是答应继续出演妲己了,但在与达奇(纣王的饰演者)水池里的一场戏之后还是闹了不小的情绪。这些都可以理解,在刚刚进入的90年代,毕竟人的思想相对保守,傅艺伟走的也一直是清纯路线,接了这么一个妖狐角色,与她在电影《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实在相差太远,从传统的认知和理解上接辣眼。不过后来的《封神榜》诸多影视版本没有谁能超越傅艺伟的苏妲己,今后也很难超越。
90版《封神榜》尽管是经典,毋庸置疑,但是瑕疵还是暴露很多,考虑篇幅原因就不过多说了。作为地方台,能拍出这么一部鸿篇巨著已是相当不容易了,如果此剧交给中央电视台制作,保证充足的拍摄资金,想必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