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此贪恋自己的美

01

最近章怡最怕的就是打扮:梳头又拔了三根白头发;眼角又多了两道皱纹;几年前的旗袍也不合身了……

随着衰老,章怡感到一股危机感。

昨天早晨,他整理丈夫换下的西装,意外发现了一根女人用的胸针,看着胸针很眼熟。

而几天前,章怡在邻居家打完麻将出门时,严美琪凑到她身旁,用手拨弄着自己的胸针,说是她新交的男朋友买给她的,还说她马上就要订婚了。

章怡仔细打量着手上捏着的胸针,看上面有个“琪”字。

章怡一阵恶寒,她没有找丈夫去闹,她知道严美琪盼望着她闹,可是她还摸不清丈夫的态度。

02

她不喜欢丈夫,但是她离不开丈夫。

自从十六岁被娶进家门后,章怡一直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她幻想过有一天年老色衰的她,会被丈夫抛弃。但她才三十岁啊!

她太了解自己了,哪怕死,也过不了过去清贫的日子。

走在马路上,她像个无主孤魂。“章怡!”身后有人叫她。她一愣,回头原来是表姐。

年近四十,表姐身材还是凹凸有致,皮肤细腻,眼神媚气。

咖啡店里,章怡哭了起来,把自己的苦恼原原委委倒了个遍。她清楚表姐未必同情她,可是她需要倾诉,也顾不得面子了。

表姐先没搭话,等她哭完,说:“难道你不知道家里事?”章怡不知,表姐再说:“你没想过你三十岁,为什么老得像四十岁吗?”章怡黯然神伤,表姐说:“哎!都怪咱那老不死的姥姥啊?”

章怡的姥姥,出生在一户乡下富商的家里。她是老爷小妾的孩子,因为是庶出,又是女儿,所以不受家里重视。大一些了,就嫁给了同乡的另一户有钱人家,也做了小妾。

因为她生来美貌,又极会察言观色,所以很受老爷的待见,但也让太太非常不满,时常借故惩处她,还趁老爷出门的时候,差点把她卖到妓院里。

九死一生的她,开始借机报复!她栽赃太太和小裁缝有染,让大太太身败名裂被休回了娘家,大太太含恨而死。

后来报应来了,她三十岁一过,颜老色衰像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而她的两个女儿,甚至是女儿的女儿,都没有逃过色老人未老的厄运。

听完,章怡也回忆起来,自己的母亲一过三十岁,的确老得厉害。

“我三十岁也跟你一样,你姐夫和我离了婚,后来我找了一个,比他还有钱!”表姐挑了挑眉毛说。

章怡目露精光,狠狠拽住表姐的手,说道:“告诉我你怎么变得年轻的?”

“你瞧你?”表姐甩开章怡的手,嗔怪道:“眼睛瞪得跟母狼一样!”

章怡依旧期待地看着表姐,表姐一笑,说:“也罢!我就不吊你胃口了。”

……

03

章怡走到一户猪肉铺的门口,看到一个一身油腻的胖子,问道:“请问王师傅在吗?”

那师傅冷冷瞅了她一眼,说:“我就是!”

“我是梅里介绍来的,想……”章怡欲言又止。

“我知道!进来吧!”王师傅放下手中的斧子,转身进屋,说:“进来吧!”章怡也跟进了漆黑的里屋。

突然!一双肥胖油腻的大手,朝章怡袭来。

“混蛋!你干什么?”吓得花容失色的章怡大声喊道。

“你她娘来干什么了?”猪肉师傅骂道:“梅里那骚娘们没告诉你,这儿的规矩吗?”

章怡挣扎的双手突然一僵,她想到表姐当时说的话:“我能告诉你,但就怕你接受不了!”

章怡明白了,她挣扎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对嘛!”他那肥胖而又刺鼻的身体,紧贴着章怡的身体,一双有力的大手,在章怡身上粗鲁地游走着,“老子高兴了,就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章怡面无血色,任由他蹂躏。

她知道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去安逸的生活,此时的她,就实实在在的死了一回。

死亡结束!穿上衣服的她,一下又一下将自己掐得青紫,她嫌弃死了自己这身皮肉。

一脸满足的猪肉师傅,拿起一块猪油涂抹在肚子上,又抓起一把香灰撒在上面,用切肉刀刮了下来,再用纸包起来递给了章怡。

“吃了它,你想要的也就来了!”

章怡拿起后,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

回家她洗了整整一天澡,可总觉得身上还有腥臭味儿,她又强忍着吃下了那包东西。

第二天,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年轻了不少;第三天,发现又年轻了许多;第四天,连丈夫也发现了,出奇的要带章怡出门应酬。

04

章怡的不安彻底消散了,她又回到了过去那种安逸舒适的生活。

不久,丈夫一个生意圈朋友的儿子,从美国回来借居到了章怡家里。

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奥斯卡的男生,章怡对他留学生的派头很有好感。而奥斯卡发现这些年见过的那些西洋美女,远远没有眼前的这个东方美人迷人。

奥斯卡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往外跑了,成天窝在家里,但只要章怡走出卧室门,就必定能和奥斯卡偶遇。

后来,丈夫出门谈生意了,奥斯卡就约章怡去马场,章怡很开心的跟去了,之后顺理成章,两个人时常去舞场、咖啡馆,电影院和其他地方。

章怡觉得这没什么!她是奥斯卡的长辈,她怎么会对一个小男生感兴趣呢?她只是觉得这个混血男孩很好玩而已。

后来丈夫带她出远门,一连半个月在外,发现她原来并不是奥斯卡的长辈。她好想奥斯卡。

当她在街上看到奥斯卡时,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奥斯卡的怀抱。

章怡三十岁的时候,终于恋爱了!

05

她又一次,去找了那个猪肉师傅,又一次从“死亡”中换取青春,她也变得更加从容了。

一次,章怡和奥斯卡去看电影,一个女生跑过和奥斯卡打招呼,两人显得很熟络。章怡看着,心里有些不适,尤其是姑娘身上的朝气,更是让章怡不舒服。

“我先走了!改天再出来吧!”章怡转身就走,留下身后愣住的奥斯卡。

章怡发觉自己越来越在乎奥斯卡了,甚至章怡自己也觉得她在乎的太过火了,为此好几次和奥斯卡争吵。

对于奥斯卡身上的青春,章怡既是迷恋,又是自惭形愧!

她开始认定自己的美貌不足以和奥斯卡的青春相匹配,她再一次去“换取”。奥斯卡对她的迷恋,也随着章怡一个月一次的“换取”越发疯狂了。

奥斯卡跪在章怡脚下,说“章怡,我们结婚吧!我爱你!”

章怡的心底变得无比柔软,她抚摸着奥斯卡俊美的脸颊,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章怡已经很久不让丈夫碰自己了。她觉得一个月一次的“换取”,已经非常愧疚奥斯拉了,她不能再让奥斯卡有不必要的蒙羞。

她已经属于奥斯卡私有了。

就在章怡即将下定决心的时候,她衰老的速度再一次加快,甚至比以往更加迅猛!一周一次的“换取”都不能弥补衰老留下的痕迹!

她不断和奥斯卡争吵,并开始躲着他。

直到有一次,猪肉师傅趴在她身上肆虐的时候,房门意外打开了,后面是奥斯卡那深邃眼眸里震惊的目光。

06

奥斯卡走了!而章怡和奥斯卡的事情也败露了,她被扫地出门,看着当初的严美琪走进了她的“王宫”。

破败简陋的家里,章怡死了般地躺在木板上,此时的她衰老的像个老妇人。

几天前,章怡听说了表姐自杀的消息,原因和她一样。

她惨淡一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她再次流出泪水,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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