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53届柏林电影节上,张艺谋执导的武侠巨制《英雄》,全场瞩目,但却与金熊奖失之交臂。反倒是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李扬,凭借禁片《盲井》斩获了最佳艺术贡献银熊奖,为华语电影赢回一局。
然而,尽管拿到了这么多国际大奖,李扬和《盲井》仍“不受待见”。
另外,由于影片《盲井》的“尺度”过大,引起了争议。有人批评他刻意抹黑“卖惨”讨好西方。可他并不在意。
于李杨而言,拍摄该片的初衷,是希望通过这个故事,揭露和批判人性的黑暗,彰显人性中的光芒。
这一点,从他为拍摄影片,倾尽家产和差点搭上性命,俨然能看出来。
《盲井》根据中国著名作家刘庆邦的小说《神木》改编拍摄,讲述了两名矿工制造“死亡事件”,骗取赔偿金的故事。
为呈现煤矿工人的真实生活,他深入河北、山西、陕西等地,深入了解煤矿工人的生存现状。
他们每天下井挖煤,干完活上来后就是吃饭、喝酒、睡觉。月底发了工资,将多数钱寄回老家,然后去“红发廊”放松一下。
矿工们这样的回答,深深地触动了他。
因此,在影片《盲井》中,“矿难制造者”之一的宋金明,就是鲜活的还原。
尽管宋金明靠草菅他人生命,以此大发横财。他是恶徒,但他的人性却未全部泯灭。
或许,宋金明也并非想这般过活。但在残酷的生存法则面前,他这样的人,注定别无选择。
而这样的尺度之作,也注定是命运多舛。
后来,他带着剧组、演员前往河北蔚县,开始取景拍摄。可拍至一半,制片带着钱跑了,还带走了很多人和剧组的器材,致使影片陷入瘫痪状态。
不甘心的李杨,抵押了房产,要回了器材,请来老朋友做制片,在刘庆邦的帮助下,重新在河南义马完成了电影的拍摄。
最终,无当红明星主演的《盲井》,在王宝强、李易祥、王双宝的演绎下,生动展示了上世纪90年代,“黑煤窑”利益驱使下,人性丑恶的众生相。
然而,如此真实的影像,结局早已注定,无缘大荧幕。
正如李杨所言,自己之所以克服艰难拍摄《盲井》。并不是想用电影去贩卖黑暗、落后和苦难,而是去表现那些人的真实生活、欲望和烦恼。以及展示人性的善与恶、纠结与挣扎、多面与复杂。
就像影片《盲井》中,潜伏于各大矿区,狩猎老实人上钩,靠害人赚钱的宋金明、唐朝阳。以及那些安全存在隐患,无证无照私采的矿厂主,显然没有一个好人。
这些人、这样的人性,显然是社会的恶像影射。
但元凤鸣呢,他看似全片的唯一好人,其实不然。
他看起来纯真不假,但随着与宋金明、唐朝阳的深入相处,结伴同行。或许,他的善恶已难以分辨。
从他被带去“红发廊”,喜欢按摩小妹时的会心一笑。以及片尾他带领宋金明、唐朝阳的遇害赔偿金时,并未像当初那般纯真,会道出真相,而是接受,便能看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也许,在金钱、利益的趋势诱惑下,人性真是难以揣测。李杨勇敢拍摄这样的电影,是勇气,更是对社会“丑态”的大胆揭示。而这样的结局,真只是不合时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