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铁”这部戛纳摘奖电影,有台湾文艺片内味

2022年12月21日 刊| 总第3092期

看完巴基斯坦的电影乐土》,笔者的心头久久萦绕着一句话有生之年愿你笑容灿烂没有遗憾

  • 《乐土》是巴基斯坦籍导演塞姆·萨迪克自编自导的剧情电影,外表温吞、内里澎湃,一举拿下第7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评审团奖。

    影片中的一个父权制家族里,承担着传宗责任的小儿子海德(阿利·朱尼乔 饰)和妻子蒙塔兹(拉斯蒂·法鲁克 饰)过着平淡的生活。一次偶然,海德加入了当地的一家舞团,并与舞团的跨性别女导演比巴(阿丽娜·汗 饰)坠入爱河。由此,这三个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不自觉地走上了追寻自我价值的颠簸之路。

    影片属于后发制人型,初看之时,观众很难对主人公和故事产生共情,一方面是由于文化壁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影片迟缓的叙事节奏。随着冲突的叠加和人物命运的发展,整个故事的张力才慢慢露出端倪,观众会心生“看山不是山”的观影体验。

    《乐土》的意义,在于它对片中三位主人公“自我意识”的大胆描摹和破碎呈现。三个人正好对应了三种人生态度。

  • 我们先来聊聊男主角海德,这是个懦弱又善良的同性恋者。在父权的压制下,海德不愿直面真实的自己,面对内心的真实需求,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也做不到顾好身边人的周全,无论对妻子还是情人,他带来的只有伤害。

    海德的性格在故事开篇就被交待清楚了。嫂子努奇难产,作为陪护者的海德不敢拿主意,只会在药房磨蹭;面对父亲宰杀家禽的要求,他也始终下不去手,还得靠妻子蒙塔兹解围。

  • 海德是可恨的,他有着觉醒的意识,也有着冲破牢笼的先天条件,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甚至还要拉上身边人跟自己一同沉沦。因为他对性少数身份的自卑,一切需求都可以妥协,一切执着都可以放弃。面对父权凝视,他只会顺应迎合。所以当妻子自杀后,嫂子努奇尚且知道自省抗争,海德却只会哭泣,可恨又可气。

    再来聊聊海德的灵魂伴侣,跨性别导演比巴。比巴是一位勇者,从意识到自己内在的错位性别之后,比巴就开始主动纠正这一错误。既然想做女孩,那就勇敢地穿上裙子,留起长发,去做变性手术;渴望登上舞台表演,那就紧抓一切机会,就算在剧院只有过场戏的机会,也要卖力演出。

  • 比巴是自我的护卫者。在父权社会中,任何人都能来踩她一脚。哪怕在地铁上被女性区的乘客所歧视、排挤,比巴也没有放弃过自我守护。她虽然可怜,但因为她的自爱,却不可恨也不可悲。

    海德和比巴的禁忌之恋让她沉浸又迷失,她深知自己犯了道德错误,却无法自拔,直到她发现海德的同性恋身份。比巴失望于海德从来没有把自己看成过女人,于她而言,这是最难以接受的背叛。

  • 好在比巴对人性早已司空见惯,她虽然伤心难过但不会一蹶不振,这场插曲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有用心把自己经营好,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最后来聊聊整个故事的殉道者,海德的妻子蒙塔兹。她是个不甘被驯化的独立女性,渴望逃脱和反抗,无果后只能以死求解脱,是全片最可悲的人。

  • 在蒙塔兹眼里,用劳动换取尊重和报酬,让她自信也让她开怀,她可以和男人一样赚钱养家,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宰禽、买空调。可惜好景不长,面对夫家要她回归家庭的需求和靠不住的丈夫,蒙塔兹一旦心软妥协,就无法再回头。她安慰自己总会好的,却没想到日子越来越糟,不只瘫痪的公公对她越来越苛责,就连一向温柔的丈夫,也开始没来由地忽视自己,不再体贴。

    蒙塔兹想过离开也尝试过自我救赎,可惜从小家教良好的她,终究无法像比巴一样做个彻底的反骨者。家里人教给她的退让、妥协之道,终究把她逼到了绝路。退到了绝境而无法再退的蒙塔兹,选择用死亡祭奠曾经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

  • 《乐土》的故事无论是表达还是立意,都很像一些台湾文艺小片,它们都通过禁忌的故事和梦幻的光影,为观众构筑了一场反乌托邦的戏码。

    在这些故事里,虽然有人在苦苦坚持,但更多的还是像蒙塔兹一样被现实抽筋拔骨的可怜人,比如《同学麦娜丝》中刘冠廷饰演的为自己扎纸人屋的团结,《孤味》中谢盈萱饰演的濒死舞者阿青,以及《大佛普拉斯》里丁国琳饰演的被抛弃的叶芬如。在无法转换的悲戚命运里独自破碎,是社会的残忍,也是命定的悲剧。

  • 从整体来看,无论是镜头调度还是剪接效果,《乐土》的完成度其实很高。但或许是因为新人导演对素材投入的感情过深,两小时的片长难免有一些多余的水分,如果能再挤一挤,观影体验想必能再上一个台阶。

    文/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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