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时寂寞的自己喝上一瓶酒

夜里的酒吧,一些孤独的人坐在桌子前,他们点了酒或者饮料。

他下班后就经常坐在这里,听着流浪歌手的演唱,到夜里两三点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听说吧里新来了一个歌手,女的,有着一口好嗓音。

他喜欢喝酒,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解脱人生。但是他不喝酒了,离开乐队后不久就不喝了,他现在一般喝茶,浓浓的茶,也可以让他解脱。

熟悉的曲调泛起了他久远的记忆,那是一首老歌,老狼的《青春无悔》,当女声响起的时候,他抬起了头,蓦地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迟疑了几秒,才想起她的名字,安娜——他曾经乐队的最好搭档。

那时候他们在天桥、江边、码头等地四处流浪,带着梦想,带着激情,弹唱着每一首歌。他们从少年成了青年,乐队成员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他与安娜是一直留在的人儿。

在北京西单地铁车站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应该说是他的最后一站。那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北京姑娘,姑娘很理解他,但是姑娘的家里在北京有房有车,名下还有三家实体企业,姑娘家里面根本不同意他们走在一起,除非他能赚到每个月至少一万块,同时也要离开乐队,这是姑娘家里最低的要求了。

在一顿酒里面,他和安娜告别了。一个人在北京混迹,跌跌撞撞地进入现在的国贸公司,从小职员到部门主管,但是当他达到要求的时候,北京姑娘已经和别人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时候他突然就很想念以前的日子,很想念安娜。安娜是个好女孩,加入乐队那会她什么都不懂,但是一直很勤奋地在学,皮肤从白到黑,嗓音从差到好,到后来一个人都能带起一场演唱会。她喜欢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也喜欢她,但是他们从来不说。北京姑娘的大胆表白,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但是奈何命运弄人,他经常摸着黄杨木做的老旧吉他发呆,当他想弹凑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弹不了啦,曾经的好嗓子也泯于众人。

音乐还在进行,他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她老了,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但是她还能摇摆、还能唱,唱得比以前更好了。

一个小女孩拿了两瓶酒走过来,酒被放到桌上,说:大叔,要不要一起喝点?

他和小女孩碰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口,问: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

女孩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在家待着没意思,家里就我一个人。

你可比我幸运多了。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弄得女孩一愣一愣的。他不解释。其实也不需要解释。

路边路过一个卖花的,他买了一束,和女孩拼完一瓶酒之后,和女孩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女孩摇着新打开的酒,眨巴眨巴着眼睛:你说。

等下她唱歌结束,帮我把这束花送给那个台上的那个姑娘。

女孩咯咯地笑了,大叔你喜欢她啊?喜欢干嘛不直接去说呢,真搞不懂你们这年老男人啊!

他只是笑笑,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次:那你送不送呢?

送。女孩含着笑意答应着,

女孩棒着鲜花送到安娜那里的时候,他一个人转身进入了黑幕里,知道黑夜看不到他的身影。

往事如风,亦不过如此。

作者:不会写故事的婵

编辑:禾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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