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川美眉
《晚秋》是韩国导演金泰勇执导的一部电影,由汤唯、玄彬主演,根据李满熙导演1966年的同名电影改编而成。影片以美国西雅图为背景,讲述两名青年男女异国他乡的爱情故事。该片获2011年第25届青年审查委员大奖,2011年第48届韩国电影大钟奖最佳音乐奖。
当我发现《晚秋》是这两位主演时,我好兴奋,都是我喜爱的演员。汤唯的 《色戒》十五年前一演成名,之后看过她《黄金时代》里的萧红,《分手的决心》里的中国偷渡女人宋瑞莱,先后两任丈夫都死在她手,这个受迫害被奴役的女性在男性世界里的抗争有多纠结有多刚烈。而玄冰和韩国头牌大明星孙艺珍在《爱的迫降》里演绎的摧枯拉朽的爱情,令人荡气回肠,久久难忘。
影片开始就是灰色的阴暗的街道,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满脸伤痕的女人(汤唯饰)在惊慌的跑着,她冲进某个公寓进了门,看起来那是她的家。地上有个人好像已经死了。往下看就知道了是她前夫,不知道是她杀还是他杀,反正女人在拼命的收拾残局,把某些纸片塞进嘴里,似乎想毁掉证据,有张和某个男人的合影照片被她撕碎了。
接下来就是她已经在监狱里了。她接了一个电话,姐姐打来的,告诉她母亲过世了,大哥帮他交了保释金,她有72小时的丧假,回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她回到了那个七年前的家。亲人们一团和气,却显得生疏、甚至有些做作。她听到姐姐和大哥在争辩,好像为了母亲留下来的房产。她觉得烦闷走到院子里,意外的见到了之前的恋人。
王晶是哥哥的同学,他们很小就在一起玩,她后来爱上了他。但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离开了她,她一赌气嫁给了另一位声称爱她的男人。但是那人很没品,婚后就暴露出自私、猜疑等劣根性,还对她家暴。有一天她原来的恋人来找她,说要带她走,不知怎的他丈夫知道了这事,毒打她还扬言要杀死她和前任。
也许是吵架时误伤或许那个前任帮她杀死了丈夫。她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进了监狱已经整整七年了。她回家奔丧,在大巴上偶遇了一个帅哥,他没钱买票,满车看过来,就只有她是亚裔,他问她借了三十美元,说以手表抵押,到时还钱,他将取回手表。她根本没指望他还钱,把他给的电话号码的纸片,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故事就从她在车站徘徊要不要买票回到监狱铺开了。她坐在路边,两眼空洞想着心事。巧了,她在大巴上偶遇的帅哥勋(玄彬饰)正在找她,她轻启红唇突然冒出一句“你想要我吗”,勋暧昧的笑了。于是他们走进酒店,开房,他们迫不及待地解开对方的衣扣,可是临了,她退却了。她粗暴的把他推开了,他倒在沙发边,不解地望着她,这场戏男女主都演得好。
两颗孤独的灵魂渴望得到异性的温存,先是设防,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刚要向对方敞开,尤其是女方又关闭了。男生的职业就是为有钱的女人卖笑,吃软饭的“鸭”。他尴尬的道歉,我不好,没有为客户服务好。
他带她去到酒店用餐,随口说这是我太太,我们有预定,今天我的生日。服务生自然要问预定者的名字。于是她只好自报名氏“安娜·陈”,这位吃软饭的还真的很会讨女人的好。他们接下来在西雅图乘游览车,玩碰碰车,安娜紧绷的心开始一点点放开了。
生活是如此的绝望,但是人们还是在挣扎的活着。安娜说了自己的故事,她曾经爱上了一个人,她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是他有一天突然离开了她,于是她嫁给了别人。那个他又回来了说要带他走,这个负心汉就是王晶,他害惨了安娜。那天从监狱回到家,她见到了他,他竟然还说我本想要回去的。就是那个她丈夫被杀的现场,这其实就是一个渣男。
勋大概听懂了安娜说的故事,尽管她叙事的语言用的中文,勋回答“好”或者“坏”。他们还现场帮一对异国吵架的情侣配音,此情此景让人想起曹禺先生为《雷雨》作的序的开头,“我不知道怎样来表白我自己,我素来有些忧郁而暗涩;纵然在人前我有时也显露着欢娱,在孤独时却如许多精神总不甘于凝固的人,自己不断地来苦恼着自己”。
安娜七年前陷入了与前任、现任的不思量理还乱的纠缠中,关键是发生了命案,她被抓入狱了,身份已然是“杀人犯”。看起来她是为负心汉顶罪了。七年牢狱,那个前任以及家人没有去看过她。她在家里意外的看见了前任已经结婚生子。她坐在大巴上,眼睛看着窗外,生活对于她已经了无生趣,她的心里乱云飞渡,没有一丝丝头绪,或者说,她心如死灰,她就是个卑贱的女犯人,一个有家的孤魂野鬼。
这部电影像是用韩国风味的基底调剂了一盘美国的羹肴,配乐是汤匙,它掌控着节奏,轻轻地拨动的是浓浓的忧伤,酸酸的苦涩的味道,忽然猛地一搅,东方的内敛和缓与西式的活泼轻佻就在同一个故事里激荡。安娜开始的戒备,与悲伤的爱情经历,使她对谁都不会敞开心扉。但是邂逅的这位吃软饭的家伙,却无意间撩拨了她的心弦。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都是漂泊在人世间的无根无系的浮萍。勋有着帅气的颜值,年轻的身体有几大块腹肌,很受有钱女人的青睐。那个叫玉子的富婆想跟他私奔,他拒绝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他和她有了交集,他直接跟她说,等你出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但是,在西雅图雾蒙蒙的路上他被富婆丈夫跟踪了。
当他知道有人追杀他时,他向安娜正式表白了。他忘情地吻着她,她勇敢的回应他。仿佛要把这七年的感情荒漠一笔勾销掉。她之前的委屈与绝望,使她关闭了心扉,他不经意间为她拨开了阴霾。终于那天在母亲的葬礼后,她在勋挑起的事端中得到了宣泄。
那个王晶看到安娜身边突然出现了帅哥,不知道是占有欲作祟还是旧情复燃,他有老婆了还放不下安娜,煞有介事地教训勋,你不能靠近安娜。什么意思,你抛弃了安娜,难不成还要继续操控安娜。
勋故意激怒他说要和安娜结婚了。王晶竟然训斥他离安娜远一点。勋有多江湖,他直接挥起了老拳收拾他,权当为安娜出气。当安娜来问咋回事时,他信口编了一个谎“他用了我叉子还不道歉“。安娜突然爆发了,你说呀,为什么?!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场戏汤唯的演技就四个字“精彩炸裂”!她瞬间提高了嗓门,声泪俱下,质问他“Why?Why!”其实我们都懂,她是借题发挥,把七年的郁闷与委屈统统狂泄出来。她的潜台词“你说带我走,你人在哪儿?!””你撺掇我失手杀了丈夫害我蹲牢狱,你和别的女人花好月圆,你什么东西,你欠我一个道歉!”呜呜呜呜……
于是我们理解了,在这么个晚秋的阴郁的季节里,美丽的安娜为什么那样多愁善感?她本来有美好的人生,全被这个渣男毁了。她在街上闲逛时,看上了一条绿色的裙子,她买下皮草和绿裙搭配,戴上那风情的耳坠,正想拥抱自由女神时 。监狱那头来了电话,她立马报出自己的监狱编号2537和方位,她原来已经不配拥有自由了,怎能不伤怀,怎能不忧郁,怎能不顿足捶胸?
她突然清醒了自己是戴罪之身,她把裙子扔掉了,穿回灰暗的风衣,她明天就要回到那高墙之下。是勋带给她短暂的欢乐,游览了西雅图的秋色,感受到一份纯纯的爱。是的,她正当好年华,唯有美景唯有美食,唯有爱不可辜负。
就这短短的奔丧三天假期,在烟雨朦胧的西雅图,她遭遇了一场宿命般的爱情,他们由生疏到共鸣由冷漠到缱绻,由不相干路人到怦然心动。缘分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
电影的结尾是开放性的,我喜欢这个开放式的结局,有悬念有猜想,有N多种可能,生活才有远方和诗意。安娜刑满释放,她走出高墙,环顾四周,风声鹤唳,没有他高大帅气的身影,他不是说好了会在这里等她的吗?她走进了那家酒店,坐在她当时的座位上,她练习了好几次“你好,好久不见”,泪水沾湿了她和观众的眼框。
想起来了,有个镜头他那时被人蒙了头袋子,是玉子丈夫的人,那么他生死难测。
蓦地,刘若英导演的《后来的我们》一段经典台词涌上我的心头——
缘分这事儿,能不负对方就好,想不负此生真的很难。那年在火车站我还以为我握住的是你的手,却发现那不是你,我就明白,就算你们俩走不到一块儿,我们也会是一家人。小晓,好好吃饭,累了就回来。”
他会来的,我想。
就像我们经历的三年的疫情,如此艰难,从封控到放开,现在遍地都是羊,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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