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达荷州的州际公路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场景,同时也是一种「人生道路」的隐喻。电影以这条空荡辽阔的公路作为轴心,呈现出我们在生命道路上的隐喻手法,过程中,偶尔会有人陪你走上一段,偶尔也会有人趁你脆弱之际加以掠夺。
就算暂且不管瑞凡·菲尼克斯英年早逝的悲剧,来看这部让他拿下威尼斯影帝的代表作《我自己的爱达荷》,还是能令人感受到一股伤感的惆怅之情,甚至是回忆起自己生命中的某段时光,又或者是某道难忘的身影。
就剧情来看,《我自己的爱达荷》的两名主角虽然紧密相关,但也同时拥有属于各自的故事主线。身为本片编导的格斯·范·桑特,将莎士比亚分为上下两部的剧作《亨利四世》,作为基努•里维斯这边的情节基础,把亨利五世登基前的经历改写为现代一名市长之子的故事。就这部分情节来看,其实有不少桥段的台词及表演方式均带有相当程度的剧场风格,足以令人在观赏过程中,轻易于脑海内勾勒出这些桥段出现在莎剧时的模样。
相较于此,菲尼克斯这边的故事风格,则明显更为现代,表现出的情感也具有更加私人的特质,可以被视为《我自己的爱达荷》的真正核心,也是这部电影之所以让无数影迷难以忘怀的主要原因。
在菲尼克斯的故事中,某条爱达荷州的州际公路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场景,同时也是一种「人生道路」的隐喻。电影以这条空荡辽阔的公路作为轴心,在西雅图、波特兰与罗马等地发展故事,通过菲尼克斯患有猝睡症的安排,呈现出我们在生命的道路上,可能总是走着走着,才忽地惊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未曾预料到的地方,接着展开一段新的经历,以这种既符合故事的表面情节,同时又仿佛意识流的隐喻手法,极巧妙地带出了《我自己的爱达荷》的内在主题。
至于两名主角相互映射般的境遇也同样值得留意。菲尼克斯一心想找到母亲,回归自身根源,而里维斯则是不愿返家,在短暂放逐自我的过程中,选择陪同菲尼克斯踏上旅程。但没想到的是,这场寻觅之旅的最后,反倒是里维斯成了那个在旅途中有所寻见,并重返家族根源的人,使得故事因在表现出两者分道扬镳的遗憾之余,也带出了现实的残酷,告诉你社会、经济地位的差距,可能会为人们的生命旅程带来什么程度的影响。
于是,这一切或许就与菲尼克斯走在公路上的模样一样,不断时走时停,朝着像是没有终点的遥远天际缓步前进。过程中,偶尔会有人陪你走上一段,偶尔也会有人趁你脆弱之际加以掠夺。但纵使如此,就在你看似失去一切的时候,也有可能会遇见某个你此刻还不知道是谁的人,就这么伸出援手,载着你继续朝前方的未知而去。
这些过程,也使电影最后出现的那句「Have a nice day」有了另一番意义。既然我们无法得知这条道路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一种风景,又或者会带领我们拐向哪一座城市,那么或许最适合的方式,便是不断在心里,轻轻地道出一句唯有自己听得见的简单祝福。
Have a nice day。既给那些与你同行过一段路、曾经如此在乎的人们——然后,也给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