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熊猫向人求救后不肯走,大熊猫来串门,中国人的浪漫和温情

新华每日电讯|作者吴光于

进入“大熊猫王国”的边界,一切似乎都在为大自然中的生灵让路。 “王座”的“国王”当然是大熊猫。

今天的雅安,全市约四成的面积被描绘在大熊猫国家公园里,这片广阔的土地是大熊猫和人类共同的家园。 毗邻大熊猫,是中国人的骄傲和浪漫。 努力做大熊猫的邻居,是中国人为蓝星子民和谐共生作出贡献的东方智慧和担当。

传统产业在变革,传统习惯也在改变。 过去人们对大熊猫很有感情,但对偷玉米的猕猴和破坏作物的野猪却毫不留情。 现在,他们不再伤害这些“讨厌的”野生动物,在传统农耕生活之外寻找新的生活方式。

川西民居与哥特式融合的邓池沟天主教堂静静地矗立在四川省雅安市宝兴县的深山里。 尽管天寒地冻,来“朝圣”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他们并不是为了“上帝的召唤”,而是为了大熊猫而来。

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雅安基地,大熊猫“雅雅”将享受美食。 新华社记者沈伯韩摄

1869年,法国传教士阿尔芒戴维(Pierre Armand David )在姆平宝兴旧称)首次见到了被当地人称为“黑白熊”的动物。 另外,我还在这个教堂养过“黑白熊”。 他的发现在西方世界引起了轰动,这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大熊猫科学发现和大熊猫模型标本产地。

今天的雅安,全市约四成的面积被描绘在大熊猫国家公园里,这片广阔的土地是大熊猫和人类共同的家园。 毗邻大熊猫,是中国人的骄傲和浪漫。 努力做大熊猫的邻居,是中国人为蓝星子民和谐共生作出贡献的东方智慧和担当。

邻居“串门”

从宝兴县出发,沿着“中国熊猫奇遇大道”前行,沿途山林郁郁葱葱,不时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猕猴,它们就坐在马路中间。 习惯了这种景象的司机放慢了速度,没有人按喇叭,担心会扰乱山林的宁静。

进入“大熊猫王国”的边界,一切似乎都在为大自然中的生灵让路。 “王座”的“国王”当然是大熊猫。

大眼睛,喜欢的黑眼圈,大圆的脸,圆圆的身体,总是一张干巴巴的脸。 骊虞、貔貅……在中国古代神话典籍中,都是用含有这些“灵兽”含义的名字称呼的。 千百年来,不管中国人的审美如何改变,那份爱亘古不变。

在蜂桶寨乡邓池沟熊猫新村,男女老少可以讲几个关于大熊猫的故事。

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雅安基地,大熊猫“雅”正在玩数目字“3”。 新华社记者沈伯韩摄

45岁的李云均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四川邛崃山系、岷山山系大熊猫栖息地箭竹广泛开花,突然的粮食危机使大熊猫濒临灭绝。 当时,他的父辈放下手中的锄头,进入山林寻找生病饿的“邻居”,将弱小的熊猫扛在自制的担架上接受救治。

在度过了竹子开花的粮食危机后,人与大熊猫变得亲近了一些。 从前有很多村民住在山上,冬天熊猫经常去村子附近觅食。 “他们很温柔,从没听说伤害过别人,我们不会伤害他们。 如果你来家里想吃点什么,请让我随便吃。 ”李云均笑着说。

2016年,李云均和41家老乡从山上搬到熊猫新村。 虽然不再与山熊猫为邻,但“老邻居”依然时不时来“串门”。

他还记得2021年7月的一天,听说大熊猫出现在村子附近的河滩上,马上扔掉了手里的锅,拔腿去看。 一路上,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走近河滩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静静地看远方。 这是村里人的默契——保持安全距离,不喂食,不干预,一旦发现大熊猫有伤病等问题,立即向村里报告。

“我很好。 身材也正常。 ”正如静静地讨论着的那样,这只熊猫似乎不需要人类的帮助。 果不其然,这只“毛毛”在河边溜达了一会儿,一扭屁股,又回到了浓密的山林里。

不过,今年1月来芦山县大川町“串门”的大熊猫显然是来求助的。

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雅安基地,大熊猫“安安”正在享受美食。 新华社记者沈伯韩摄

1月5日早晨,大川镇小河村高春福家的看门狗突然吠个不停。 丈夫听到声音出门的时候,从家院子里跑过来一只大熊猫。 “当时身体瘦了,精神也不好,我们马上向镇上报告。 ”高春福回忆道。

当天,芦山县林业局、公安派出所、镇政府全部出动,拉起警戒线。 随后,请来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雅安碧峰峡基地的专家来会诊,最后大家一起把他送上熊猫救护车,送到了基地兽医院。

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显示,雅安共有野生大熊猫340只。 除了熊猫国家公园的红外摄像头,圆圆的身影也常见于村民手机拍摄的视频中。 发送到网上,就会变成“流量密码”。

“四川真是人手和熊猫啊。 ”网民非常羡慕。

朋友“回家”

大熊猫虽然有朴素的爱,但人们对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的认识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十几万森工队伍进入长江上游深山密林,进行大规模采伐。 由于部分木材出口地与大熊猫栖息地重叠,1963年国家抢救性建立保护区,宝兴县硖藏族乡不在此列。

59岁的赵辉还记得,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曾说过,大熊猫喜欢在村子里转悠,但后来消失了。

1992年5月,四川省雅安宝兴县碓啳乡居民运送患病大熊猫过河救治。 新华社发(资料图)

20世纪80年代,碓啳乡内分布着森工企业夹金山林业局的8个森工段。 20出头的但赵辉的工作是为森工段修路,不管树砍在哪里,他们都要把运送木材的小路修在哪里。

大树倒下了,很快变成了一些木材,许多树比祖父的年龄还大。 他经常带着狗和“老伴儿”一起上山打猎,林麝、毛冠鹿、野猪……都是他们的目标。

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长江流域洪水泛滥,人们的生态保护意识逐渐觉醒。 1998年,中央决定在长江上游停止商品性采伐天然林,实施天然林资源保护和退耕还田工程。 但是,召辉停止了道路工程,交出猎枪,加入了“天保工程”植树队。 到那时为止,他砍倒一棵树只需要十几分钟,但他哀叹说,秧苗要长成树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老伴儿”从猎狗变成看门狗,十五岁就寿终正寝了。 2001年,但是赵辉加入了护林员队伍。 他负责的管理区面积为1250公顷,每次进山巡逻都需要8天。

走在这片密林里,从前下罩子的人变成了去掉罩子的人。 即使没有了“伴儿”,他也总是能遇到大熊猫。 在环山的路上,他看到过一群河豚鱼越过头顶,懒洋洋地挂在树上的熊猫。 此外,毛冠鹿、林麝、赤狐、白马鸡、血雉……曾经的森工段又长出了茂盛的次生林,野生动物又回来了。

在他居住的查拉村碓丰组,这几年村民常在初春时听到雄性大熊猫的低叫声。 “一听就知道熊猫旁边的人想谈恋爱。 ”但是,赵辉说。 他年轻的时候,没听过这些声音。

目前,经过多年保护,四川省大熊猫种群数量和栖息地面积实现了“双增长”,野生大熊猫数量从上世纪80年代的909只增加到1387只。 大熊猫的栖息地面积增加到了现在的202.7万公顷。 2021年,大熊猫的威胁度从“濒危”变成了“濒危”。

1994年5月,年仅半岁的“碓远”被母亲遗弃在宝兴县碓厚乡的山沟里。 经过精心照料和饲养,2001年9月2日,四川省宝兴县蜂桶寨自然保护区管理处让8岁的大熊猫“碓远”回归大自然。 新华社记者刘前刚摄(传真) )

为“猫”寻变

严谨的野生动物保护研究人员表示,野生动物“靠拢”现象并不仅仅是“生态环境好”的乐观结论,也折射出人类生产活动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干扰、破坏、侵蚀等问题。 解决发展与保护的矛盾,需要勇气、担当和智慧。

宝兴县过去的经济支柱是汉白玉矿(石)、林木采伐(木)、小水电(水)、水头)组成的“三头经济”。

李云均曾经是运输汉白玉的大卡车司机。 他还记得,在开采汉白玉的高峰时期,宝兴河水的颜色像牛奶一样浑浊。 “炸药一放置,山就崩塌,粉尘飞扬,连呼吸都不行。 ”想起往事,他皱起了眉头。 每次提货,他凌晨三点多上山,一大早就贪黑,一年不过六七万元的收入。

2016年,他决心卖掉卡车回到邓池沟,开始了熊猫新村的第一场农家乐。 培根、农家豆花、青椒炒鸡……“君情食堂”的招牌菜这几年吸引了很多回头客。 他家的7间客房在节日临近时被提前预订。 即使是受疫情影响的这几年,房子的年收入也超过了10万元。

李云知道一切都源于大熊猫的魅力。

在他跳槽的同时,宝兴县也在寻求大熊猫的改变。 2017年,川陕甘三省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正式启动,宝兴县81.7%的面积进入国家公园,75%进入核心区。

为了保护大熊猫王国的生态红线,当地关停了20多个小水电,全面关停了国家公园内的矿山……一段时间,当地经济出现了断崖式下滑。

位于四川省雅安市宝兴县的蜂桶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随着保护区生态环境的改善,野生大熊猫的红外相机“拍照率”不断提高。 新华社发(四川蜂桶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提供)。

为了大熊猫,宝兴不会发展吗? 保护绿水青山,就得过穷日子吗? 一时间,宝兴的干部们忧心忡忡,不知道何去何从。

“转型发展充满阵痛,既要打破‘三头’经济,也要在转型发展、绿色发展、高质量发展方面有所作为。 ”宝兴县委书记罗显泽说。

宝兴拥有30亿立方米汉白玉资源储量,是世界三大白色大理石原产地之一,但过去长期存在产业链延伸不足、关键环节不足、产业链水平低、产品附加值高等问题。

完全关闭了国家公园内的汉白玉矿山,关闭并转移了高污染的中小企业……“壮士断腕”后,当地政府大力引进知名企业,淘汰了传统粗放落后的开采技术。 目前宝兴国家公园外汉白玉矿的开采对矿山并不“推心置腹”,而只采用平台开采和开采,生态环境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 同时,综合利用粗放开采留下的大量矿渣,发展了碳酸钙下游产业。

81.7%的土地转让给大熊猫,生态红线必须死守。 工业的出口在哪里? 摆脱了“妙手”。

面对困境,2020年,宝兴以“园中园”方式在80公里外的雅安经济技术开发区设立宝兴工业园区,引进铜铝循环产业项目发展“飞地经济”。 2022年,园区实现产值130亿元,税收超过10亿元。

这两年,李云高兴地发现宝兴河水又很清澈。

传统产业在变革,传统习惯也在改变。

过去人们对大熊猫很有感情,但对偷玉米的猕猴和破坏作物的野猪却毫不留情。 现在,他们不再伤害这些“讨厌的”野生动物,在田地里搭棚子,晚上牵着狗进去,做稻草人,大喇叭。 家乡的人们纷纷给土地投保,农作物遭到破坏,至少可以挽回一些损失。

人们也在努力在传统的农耕生活之外寻找新的生活方法。

这是夹金山下四川省宝兴县碓藏族乡的景色(2020年11月13日摄,无人机照片)。 新华社发(郝立艺摄) )。

在蓬蓬的硚湖畔,37岁的王富彬离开大山多年后回来了。 他曾经在雅安、成都开了一家美发店,见过很多世面。 2013年,想念家乡青山绿水的他回乡开了一户藏族人家,背靠达瓦更扎、神木垒两大网红景区,生意蒸蒸日上。

2018年,看准市场需求,他开始饲养藏猪,规模很快发展到700多头,牵头成立了藏猪合作社。 “听说人们是熊猫老家的藏香猪,就喝山泉水,吃粮食和新鲜蔬菜,觉得不错。 ”“我们保护着自然的生态,自然也回馈着我们。 一点也不亏。 ”

金山下,38岁的藏族女子能卡曼和丈夫从2007年开始自然教育,他们的客人来自世界各地,大多是为了追踪大熊猫。 夫妻俩带着客人们在大自然中观察山川草木,了解各种奇异的动物……晚上在院子里点燃篝火,静静地讲述森林、河流和动物的故事。 “我爱这里所有的生灵。 另外,我希望很多人爱它们。 ”她说。

2016年,能卡曼在家里创办了“妇女微家”,教村里的女媳妇们恢复祖先牦牛毛的技艺。 将精选的牦牛毛捻成线,根据设计图案织布制成背包、披肩、围巾、皮带、吊坠、桌旗。 带有熊猫图案的产品最受欢迎。 在藏语中,能卡曼是“空中女孩”的意思。 不经意间,她传承技艺的尝试为姐妹们提供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珍贵礼物

沧桑岁月,邓池沟天主教堂遭遇大火,经历了石棉厂的厂部,经历了地震,目前其中大部分房屋已不再承担宗教用途,用作自然科普教育,拥有一座新命名的——大熊猫起源馆。 馆内陈列无声地讲述着不同时代大熊猫的命运,折射出中国人与自然关系的变迁,更反映了中国与世界交往方式的变迁。

1929年,罗斯福兄弟在冠宁冶勒猎杀大熊猫,向西方世界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那是大熊猫命运的黑暗时刻,也是中国被欺负的时代。

新中国成立后,大熊猫也挺直了腰,告别了——狩猎和偷渡的命运,开始以“亲善大使”的身份去友好国家。 据统计,雅安有18只大熊猫作为“国礼”被送往海外。

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大熊猫“丁丁”吃自己的“生日蛋糕”。 新华社记者孟菁摄

目前,中国已经不再向国外赠送大熊猫,而是通过科研合作的方式向国外输送。 无论是“国礼”还是“科研代表”,所到之处都受到极高规格的待遇。

2022年10月18日,一队载有大熊猫“四海”“北京”的队伍缓缓驶离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雅安基地,开始了中卡大熊猫保护研究合作之旅。 卡塔尔在多哈以北50公里的豪尔公园建立了熊猫馆。 占地12万平方米,造型上模仿中国西南山区大熊猫栖息地的地形,种植多种树木和竹子,只为让它们“回归”目的地。 卡塔尔世界杯前三天,“四海”“京京”正式与公众见面,热情的球迷们为了引起它们的注意,一直用刚学过的四川话称呼它们。

目前,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已与15个国家的17个动物园开展大熊猫科研合作,建立起全球最大、合作最广泛的大熊猫合作交流平台。 通过这些圆圆可爱的动物,中国不断传递着对“地球村”邻居的友好态度和合作共赢的期待。

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研究中心主任侯蓉与大熊猫亲密接触已有29年。 自2008年以来,她每年春天来北京参加全国两会,是代表委员中最了解熊猫的人。

侯蓉连续多次当选全国人大代表的背后,是中国人对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重视,对生态保护工作者的信赖。 她说今年将一如既往地继续关注大熊猫和濒危野生动物的保护。

在侯蓉看来,中国保护大熊猫、探索生态文明建设,就像大熊猫自身一样,是一份为世界做出贡献的礼物。 “中国人一直在努力成为大熊猫的好邻居,‘地球村’的好村民。 ”她说。

野生熊猫向人求救后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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