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NHK电视剧频道于2014年播出了一部以日本威士忌之父竹鹤正孝的妻子竹鹤丽塔(竹鹤リタ)作为女主角原型的剧集《Massan》。Massan正是竹鹤先生对爱妻的昵称,而这部剧集正是通过日本威士忌的历史讲述追逐梦想与爱的故事。
在日本,提到威士忌的时候,有一个人是绝对绕不过去的,他的名字叫做竹鹤政孝。在大正时期(即公元1912至1926 ——译者注),他前往威士忌的诞生地苏格兰,学得醇正威士忌的酿造方法,并将其带回日本。后来,他被英国副首相以幽默的方式赞赏为“用一支钢笔偷走了我国威士忌秘方的青年”。
当年,出身于广岛县一个酿酒世家(竹贺酒造)的政孝,进入酿造企业“摄津酒造”之后,获得了企业老板阿部喜兵卫的赏识,最终得到前往苏格兰留学的机会,在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Glasgow是以威士忌闻名的英格兰北部城市)。
留学期间,他抱着词典刻苦钻研《威士忌及酒精制造法》。苦读的日子一直持续着,但仅仅通过书本是无法真正掌握威士忌制法的,他为此感到焦虑不安。
在格拉斯哥大学进修完应用化学之后,竹鹤政孝想在酒厂谋一职位却处处碰壁,直到遇见了Longmorn酒厂的总经理,尽管有着亚洲面孔,很难在异国他乡获得进入威士忌酒厂的机会,但政孝的热情使得他获得了在Longmorn蒸馏所实习的机会。
在实习期间却仍然有许多细节问题困扰着他。幸运的是,政孝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师傅指导他,因此学会了很多诸如蒸馏器阀门之类的操作技术。
另外,在命运的安排下,政孝遇到了后来支持他一生事业的苏格兰姑娘丽达,他是丽达弟弟的柔道教练,与丽达一家相处得其乐融融,和丽达本人更是相互确认了恋爱关系,但两人想要终身厮守的想法却遭到了丽达家人的强烈反对。最终,丽达抛弃了来自家族的牵绊,嫁给了政孝。那一年,政孝26岁,丽达24岁。
1920年,在格拉斯哥西南的黑赛尔邦蒸馏所,作为技师的政孝抓住留学英国的最后时光,想要把自己酿造威士忌的舞台逐步搬到日本,但当时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过后,世界正在痛苦中挣扎。
回国后,政孝整理完成了关于在日本制作威士忌的计划书,递交上去却没有获得批准。于是,他决意离开自己原先所在的“摄津酒造”。
就在当时,作为Suntory(Suntory是日本著名的洋酒制作公司三得利。——译者注)前身的“寿屋”的鸟井信治郎前来拜访政孝。鸟井早就预见了威士忌时代的到来,他是在威士忌权威莫尔博士的推荐介绍下慕名前来。于是,在1923年,政孝进入“寿屋”,并于次年在山崎(山崎位于日本兵库县中西部——译者注)建成了日本首个威士忌蒸馏所,也就是现在Suntory的山崎工厂。
又过了不久,1929年,日本第一号威士忌“白札Suntory”诞生。而政孝本人也随着与“寿屋”协议的到期,同时也是为了寻找更加理想的威士忌产地,向着北方,出发了。
位于北海道的余市是Nikka(日本著名的“Nikka威士忌”的制造厂商名。——译者注)的前身“大日本果汁股份有限公司”最初的发祥地。这家企业在起初的时候,是制作苹果汁兼营威士忌酒业务。在漫长的冬天直至春天,政孝几度造访这里,于是也就有了后来这里丰富的原酒窖藏。
时间的锤炼终于迎来了原酒的觉醒。1940年,“Nikka威士忌”诞生。透明的瓶子里盛着的琥珀色液体,荡漾着政孝在苏格兰学到的技术和他与众多先驱者的友情。
时间的流逝总是交织着苦辣酸甜的回忆。
当时是如此的烦闷,
就好像立在绝望的深渊之前,
但那却是通往现在的必由之路。
这是时间的效力,也是时间的恩惠。
纷扬的雪,伴着偶尔传来的肃肃风声飘然洒下。窗边的政孝苏醒过来,他入迷地看着在街灯的斜照下映出的雪片洒落的轨迹。窗框上的雪一点点积累起来,暗淡的玻璃上映出政孝憔悴的容颜。
“总是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来到格拉斯哥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时日,也不知发出过多少次这样的抱怨,每当看到街边人头攒动的情景,政孝的烦闷就到了极点。在这所大学里,并没有与威士忌制作相关的讲座,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可不能这样子就回去。当初来这之前“摄津酒造”的阿部老板的面容又浮现在他面前。
“竹鹤君,去威士忌的故乡学习进修,怎么样啊?”
阿部一边慢慢地摆弄着身边的地球仪,一边说出了自己多年的愿望。其实,这也正是政孝本人的梦想。
“从现在起,真正的威士忌时代必将来临,等到那时再学就已经迟了,何不如现在就早做准备?”
“老板,那可是很远的苏格兰呀!”
“对!苏格兰——威士忌的故乡。”
还没等这个念头在心中逗留一阵,政孝就回应了阿部眼睛深处那亲切的目光。
刚才还嘶鸣不已的知了忽然间停了下来,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寂静所笼罩。政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海中驰骋着对威士忌之乡——苏格兰风土人情的想象。
1918年,政孝独自踏上了前往苏格兰的航船,他所怀揣着的,是一支钢笔,以及日本威士忌酒业的未来。
“就这样下去可不行,好歹要到工厂实地着手操作研究,让国产威士忌早日在自己手中诞生。”
焦躁的,停滞不前的感觉就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政孝的心。他早就已经把大学里威廉教授推荐的尼德尔通的巨著《威士忌与酒精制造法》读了好几遍,但仅靠书本是无法掌握威士忌的酿造方法的。出身于酿酒世家的政孝深深地懂得:好酒是要用手、更是用心来制作的。这也是他从小就常听父亲挂在嘴边的话。
“酿酒,就是让已经死去一次的粮食重新获得生命。“这是竹鹤政孝在格拉斯哥的进修过程中强烈感到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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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2013.12.29
译者:李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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