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分钟。
《敦刻尔克》是克里斯托弗·诺兰近年来时长最短的一部长片。
无论是《盗梦空间》《蝙蝠侠黑暗骑士》还是《星际穿越》,统统有着150分钟左右的片长。
在烂番茄上,《敦刻尔克》的新鲜度达93%;观众喜爱度为82%。
IMDb直接给出了8.4的高分。
豆瓣上也保持着8.4的分数。
从影片进行到第一分钟时,一声枪响利落地划开了故事的鸿沟,子弹穿过了士兵的身体,撕裂了观众的神经。
恐惧与惊悚抢滩登陆了观众理性的海滩,立刻霸占了观众的思考能力。
随后,诺兰送上了海陆空三线交叉叙事结构;
挤压情绪的加速度的配乐;
集体主义小人物群像设计;
争分夺秒的把恐惧的毒液缓慢注入进了每一位观众的血管中。
影片结束时,药效发作,我们感叹能够在这场电影结束后幸免。灯光亮起,我们带着恍若隔世的迷离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影院。
这就是《敦刻尔克》的魔力。
其魔力的根本是对于人性的全面呈现。
对,《敦刻尔克》恐惧的源力就是为你完整呈现了人性的恐惧——你害怕什么,他就送上什么。
影片以镜子式的存在,让你在影片中看到了自己内心隐藏着的担忧和焦虑。
《敦刻尔克》的故事描述了二战事史上著名的“敦刻尔克大撤退”。
二战初期,40万英法盟军节节败退,被敌军逼迫到敦刻尔克的海岸上。
几十万将士进退失据,形势危急。军队的驱逐舰无法靠岸接送士兵,只好动员普通人民的船只,参与军队回撤。
英国首相丘吉尔开始只盼望能撤回三万士兵,可最后却奇迹般的输送回了三十万将士。
这场振奋人心的撤退保全了盟军的有生力量,为后期的历史性反击提供了基础。
敦刻尔克由此被人称为二战欧洲战场的神奇转折点。
《敦刻尔克》的三线叙事非常清晰,细化到了一小时、一天和一周。
三线叙事,第一条线是敦刻尔克港口等待撤退的士兵;
第二条线是响应号召开着自家游艇带着两位年轻人赶来敦刻尔克营救的英国老船长;
第三条线是阻击德国空袭的英国空军。
空中的一小时,海上的一天,港口的一周。
三段交叉叙事,构成了故事的格局,形成了故事的张力,成为了整个影片故事脊梁和骨骼。
影片从空中(飞机上),陆地(海滩上)和海上(撤退的海军部队)这三个视角分别呈现了这场撤退。
空战中的技师,分秒之间既是生死存亡;
而对于在海滩上等待救援的士兵来说,一周仿佛一年,度日如年的恐惧将港口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后,三个指针开始了各自新的走动,三线故事各自展开了新的延续。
如果说三线叙事是影片的骨骼和脊梁,那么影片的配乐就是其血脉和经络。
汉斯季默在《敦刻尔克》保有了他独特且强烈的震撼节奏感,从第一声枪响开始,配乐似乎就没有停止过。
影片男主角第一次逃到海滩上,看到大量等待救援的士兵起,以弦乐为主,鼓点为辅的配乐就以逐渐加速的节奏,挤压着你的心脏,在主角被空袭吓得失去感觉时,配乐以连续的高强度鼓点持续输送着惊悚,让人心跳加速,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
作为全新尝试,汉斯季默实验性的以多变的音乐性突显人物情感的复杂性,音符与影像融为一体,延伸了观众听觉上的隐喻。
背景乐中不断出现的手表读秒的滴答声,强烈持续不断的鼓点,诡秘的提琴拉弦声给影片增加了其他方法难以实现的多层次含义,标志着特定的事件或人物。
精心设计的音效有时甚至替代了对白和画面,成为了有力的叙事工具。
正是声音和画面剧情的不匹配暗示了观众潜在的危机,增加了悬念,带来了未知的恐惧。
比如,飞机机舱中,消耗殆尽的油量逼迫着机师做出回航还是参与战斗的抉择;
比如,漏水沉没的船只里,不断被水淹没的士兵的恐慌情绪;
还有海滩上,看着敌机不断逼近的士兵们,
每当危机即将到来时,配乐都会急速点燃观众的情绪,炙烤其神经,放大不安和忧虑。
音乐的象征性,覆盖了影片结构的骨架,丰满了其肌理,加倍了恐惧的感染力。
《敦刻尔克》没有突出个人英雄主义,而是分别刻画了多位小人物。
“当40万人无法回家,家为你而来”。
这个“家”是普通人给士兵们带去的。相反,战场上的主角,士兵们确实脆弱的和失常的。
影片以海上的那条线,提纲挈领的展现了小人物对于这场重大转折的贡献。
同时,又是他们在家乡友善的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士兵以为会遭到唾骂,但等到的却是啤酒和一幅幅笑脸。
“回来就好”,一位给士兵递送毛毯的失明老人,用心软化了经历过死亡的年幼小兵们。
回家的主题悄然而出,暖意袭身,感动着观众。
活着就有希望,逆境中的不服输的态度,这份敦刻尔克精神的主题在片尾得到了升华。
诺兰用叙事结构,配乐和小人物群像完成了“撤退等于回家”的主题性互文。
《敦刻尔克》是超前的,反类型常规的,它更新了电影的叙事化模式,同时将战争片带入到了新的层次中。
《敦刻尔克》,这是一部电影,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