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说到,潘金莲设局,准备“拿下”武松。
武松回来了,潘金莲的“伏虎计划”开始实施。我们就来旁观一下整个过程,借此进一步认识潘金莲和武松。
潘金莲先是逼着武大郎冒着大雪出去卖炊饼,武松进门后,她让武大前妻所生女儿迎儿“把前门上了闩,后门也关了”,形成了“关门打虎”之势,然后把饭菜搬入武松房内,摆放停当。
这也就是她想搞定武松的硬件设施了,其他的软件设施就是她本人了。(公主号同名)
武松是直性人,但再直性,再是自家新嫂嫂,也知道这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极为不妥,所以先问“哥哥哪里去了”,潘金莲当然不会告诉他是自己把武大给赶出门去了,而是说“你哥哥出去买卖未回,我和叔叔自吃三杯”。
武松还待等哥哥回来一起吃,潘金莲却不同意。是啊,她要的就是武大不在嘛!
也不管武松乐不乐意,潘金莲已经让迎儿暖了一注(一执壶)酒上来了,她自己“也掇一条凳子,近火边坐了”。
这一笔我们要注意,同桌吃酒,再加上“火”,可了不得的。这正是今晚潘金莲实施“伏虎计划”的两大武器,我们必须重视。
潘金莲原是使女出身,服侍人的本领一流,满口叫着“叔叔”,一会儿要“叔叔满饮此杯”,一会儿要“叔叔饮过成双的盏儿”,要武松连饮了两杯。
然后武松回递了一杯酒给潘金莲,潘金莲呷了,又“拿注子再斟酒放在武松面前”,不消说武松也是一饮而尽(我有点吃不准,此处潘金莲是用武松递给她饮的杯斟的酒呢,还是用武松自己的杯呢?存疑)。
一杯酒下肚子,“酒”加“火”的效力就发挥作用了,趁着“情热”,潘金莲就开始下一步动作了,“一径将酥胸微露,云鬟半裸,脸上堆下笑来”,不过开口说的话并不是“诉衷肠”,而是打问“我听得人说,叔叔在县前街上养着个唱的”一事是真是假。
这很有意思。她不是要勾引武松吗?怎么去问武松是不是外面包养着青楼女子呢?这不是转移话题、破坏氛围吗?
错了,其实这是一种挑逗。
首先,这个话题(很可能是她杜撰)尽管不是关于她和武松,却是关于“男和女”。
潘金莲和武松毕竟是嫂嫂和小叔子的关系,欲行不伦之事,却也得先淡化这样的定位。于是她先引入一个与武松有关的“男女关系”的话题,并且用一个“养”字,明确这种关系是情欲层面的关系,为下面转入自己与他的关系打下基础。
其次,潘金莲强调听说武松在外面养了个“唱的”,正是侧面自荐:那些“唱的”能有好的?叔叔你还不如看你眼前这个真正“好的”呢!
我们知道,潘金莲自己出身虽不高贵,却是始终瞧不上那些青楼卖唱的妓女的;那些人下贱得很,怎么比得上我?何况现在“酥胸微露,云鬟半裸”?
再次,她可以借此观察武松的态度,对这种香艳的话题,武松会怎么应对?
听了她的话,武松表示要“嫂嫂休听别人胡说,我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这应该在潘金莲料中,哪怕是西门庆,也得表示自己是堂堂正人君子嘛!
所以她接着又试探了一句“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这就更明显地有挑逗的意味了,特别是“我不信”三字,就把话题转到自己和武松身上来了。
武松有点不耐烦,也说不出什么“清者自清”的话,只能说“嫂嫂不信时,只问哥哥就是了”,还是想把话题引回小叔子和嫂嫂聊天这个定位上来,也算是提醒潘金莲吧。
但对潘金莲来说,这句话可谓苍白无力并煞风景,“啊呀,你休说他,哪里晓得甚么?如在醉生梦死一般!他若知道时,不卖炊饼了”。
不得不说,潘金莲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武大不这么懦弱,她潘金莲敢肆无忌惮地招蜂引蝶,甚至对着小叔子卖弄风情?她是一说到武大就烦,也不会被武松把话题带偏,所以马上又把话题拉回到饮酒上来,“连筛了三四杯饮过”。
值得注意的是,武松此时也是随倒随喝,这除了他本身嗜酒,更因为他只有这一办法才能避开眼前这位嫂嫂如火的目光和话语;但应该说他的爽快在潘金莲那里却产生了另一种错觉,她以为武松并不抗拒她,于是她的表现变得更加赤裸裸:
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动春心,哪里按捺得住。欲心如火,只把闲话来说。
武松呢,“也知了八九分,自己只把头来低了,却不来兜揽”。他实在是顾及哥哥武大郎的面子,如果不是,那打死过老虎的铁拳,早就招呼过去了。
这时潘金莲却又有点误解,以为武松大概还羞臊,或者顾忌两人身份呢,所以她又“起身去烫酒”,所谓“酒壮怂人胆”,武松当然不是怂人,但在这件事上还是要体谅他,就让他再多饮几杯酒来鼓动勇气吧!
潘金莲去烫酒的当口,武松“自在房内却拿火箸簇火”。显然,他在寻思,哥哥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眼前这情势又如何处置?
他拨着火,想的是如何灭了潘金莲的“火”;而越拨越旺的,正是他的心头怒火。
也不知这心头之火是灭是烧,如果是烧,又是什么烧法,咱们留待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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