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戴荃：侠客，就是21世纪的英雄主义

戴荃

唱作人、制作人，代表作《悟空》《老神仙》。2015 年，加 CCTV-3 原创音乐真人秀节目《中国好歌曲第二季》的比赛，最终获得全国总决赛四强；2016 年，凭借原创歌曲《悟空》获得“第 16 届音乐风云榜年度盛典”原创新势力奖；2017 年，获得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广 MusicRadio音乐之声“中国 TOP 排行榜”年度最佳制作人；2019 年 6月 8 日，获得 MusicRadio 音乐之声 2018 年度中国 TOP 排行榜年度最佳男歌手奖。2017 年发行首张专辑《悟空》，2018 年发行专辑《不完荃》，2019 年发行专辑《过客归人》，2021 年推出全新专辑《侠客行》

在类似于工作室客厅的地方，戴荃小跑几步，轻盈地越过沙发，站定对方跟前，掏出手机，跟工作人员对晚上活动的细节。戴荃43岁了，比B站、微博、直播活动和我想象中更有活力。

2020年，带着对中国戏曲文化、传统乐器与侠客精神的热忱，怀揣一种“乐以载道”的初衷，戴荃投入新专辑《侠客行》的制作。专辑于2021年年末上线，在《悟空》之后，戴荃续写了心中的英雄主义。

戴荃以古风创作见长。他的歌常在描述一种概念，侠客、柔情、家国……这些概念其实不曾远离现实世界，毕竟古往今来，人们的关系、情绪不外乎这样几种。

许多歌会修改到进录音棚之前的最后一刻。戴荃有那种常见于创作者身上的、由完美主义生发出来的拖延症。对于一个“总希望把东西做到满意为止”的人来说，一次创作可以结束的标准就变得非常重要。戴荃说，他希望自己的歌结束在“把他的意思完全表达了出来”的程度，具体拆分一下，即文字表述没有错误、音乐编曲都很完整、乐器录得也很完美，“不过最实际的状况往往还是时间到了，不得不交了。”

43岁的戴荃认为，自己正处于人生中最“有得总结、有得沉淀”、创作力也最为旺盛的阶段，为了不在过量的纠结中耗损能量，戴荃为自己立下规矩：一年做出一张专辑。《侠客行》是该目标第四年的结果、他的第四张专辑。

听戴荃的歌，要做好被署名区一长串“戴荃”震撼的准备。由于希望自己的歌能够拥有一个相对统一、完整的人格，戴荃要求自己在多个环节参与制作。

在《侠客行》中，戴荃实现了他一直追求的国风与流行音乐的“一体化”，这里有融合了京剧的《侠客行》跟《月照山河》和融合了黄梅戏的《黄梅烟雨》。其中，《你是人间不染霜》以昆曲《西厢记》里崔莺莺唱句的清唱拉开序幕，古筝伴着曲笛，昆曲基调和江南丝竹贯穿于整首歌中，昆曲唱腔也若隐若现地穿插在主旋律中，如梦如影，难以捉摸；《落天涯》则以木吉他的一个乐句动机展开画面，在流行中融入民间特色的唱腔，间奏的念白，特以南京方言与戏腔搭配融合，亦说亦唱，歌中的竹笛，扮演的则是牵动游侠之心的“乡音”；还有将乐器写在歌名中的《风中吹箫》，飘逸箫声里蕴含的豁达、潇洒，正是戴荃之所求。 不少粉丝因为戴荃的创作去接触中国戏曲、理解中国乐器，戴荃认为，这就是创作的意义之一。

不过“不惑”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全部的答案。对戴荃来说，一个常常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为什么“《悟空》之后，再无《悟空》”了？这个问题，粉丝问，媒体问，合作对象问，团队也问，然而戴荃也没有答案。他说：“我的理解是，虽然《悟空》是我写的，但这首歌能够成为一种现象、引起如此多的共鸣，并不是我个人所推动的，是通过节目组的帮助、动画片的推动等等，其中肯定有难以借力的原因。”

戴荃能回答的只是这首歌的创作过程。戴荃说，《悟空》的创作体验永远留在他心中。

2021 年 10 月，由北京广播电视台、故宫博物院共同推出的系列纪录片《紫禁城》开播，影片用《王者》《基业》《远路》《惊变》《际遇》《异象》《交融》《盛世》《思危》《图存》《破晓》《新生》12 个篇章，串联起中国近 600 年跌宕起伏的历史。纪录片每集都邀请一位歌手进行主题演绎，戴荃演唱了第 11 集的同名主题曲《破晓》。 “你仔细听《破晓》这首歌，其实它跟《悟空》是一个体系的。”戴荃说的是一种歌曲创作的逻辑，“尤其是前半段的挣扎、在黑暗里的摸索，悟空的怀才不遇和紫禁城的痛楚是相似的，故事总是这样，不管你是爬行还是挣扎，只要撑得过去，最后总会看到光芒，喊出那一声‘破晓’。”

需要补充在这里的是， 《破晓》绝不是对《悟空》的重复，这是两首投入了同样心血创作的歌，戴荃明确表示，没有某次创作带来的快感格外不同，“都很快乐，都很痛苦”，“金庸讲，最厉害的武功就是要你先学会它，再忘掉它。我想要说的是《破晓》和《悟空》都遵循那种铺垫、递进、爆发的逻辑，这是对过去经验理性总结后的部分，但创作还是理性感性并用的事。”

如要听懂门道，戴荃的歌似乎有些门槛，但戴荃坚持，歌者不必教育听众，更重要的是通过创作来“修正”自己。他为自己取字号，“静水野人”，“静水流深，但是我的性格偏偏是好动、叛逆、一览无余的，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做国风音乐，其实很简单，就是国风音乐让我可以安静下来，它可以中和我的野性。”

戴荃心里最喜爱、最向往的人物就是大圣，到现在，每每见到被压五指山和唐僧赶走孙悟空的片段，他都会再心碎一次。“有的时候我觉得《破晓》也就是在唱这一段，他在等唐僧来。”

悟空的故事有许多篇章，戴荃觉得最经典的还是《真假美猴王》，“其实我真的觉得，那个时候他（悟空）就已经死了，《悟空》这首歌，我原来起名字叫《悟空之死》，最后一句词不是‘叫你灰飞烟灭’，而是‘早已灰飞烟灭’。”

“听起来好像悲剧。”我说。

“是的，但我认为悲剧才可以给人力量，这是我这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的认知，你要合理地运用你的悲观。”戴荃说。

不过，对于古风音乐圈和将要度过的 2022 年，戴荃却越来越乐观。他说，越来越多专业人士涌入行业是好事，好的作品自会浮出水面，生活自会因为这些美好的音乐而不同。

文韩哈哈

编辑韩哈哈

资料提供太合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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