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上》导演知竹:会计专业的“野生导演”

被豆瓣网友称作“小艺人小成本小制作的小短剧”《长公主在上》走红。

后厂青年希望梳理出她的职业脉络,给你带来一些启发。

不务正业的会计专业学生

“‘少壮不努力,长大做设计’;‘少壮不努力,长大做会计’,谁说的这两句,我都做了”。

因为家人是医生的缘故,高中时的知竹在被问起未来的职业规划时,答案都是——中医。

然而报志愿时,她这个想法遭到了家里人的强烈反对。拗不过父母,她转念一想——以后做个生意人也不错,于是报了会计专业。

大一的她虽然还不知道毕业后会做什么工作,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做会计。

不过知竹用自己的方式在大学实现了“成为生意人”的梦想。

“进货价是1块钱,地图上的标价是4块钱,我卖3块钱,大赚”。知竹骄傲地说,“我从大一的时候就一直在'搞钱'”。

大二的时候,因为学校不再允许学生摆地摊,知竹的地图生意告一段落,转而考了艺术设计的双学位,一边学一边自己开了淘宝店,接单做网店装修。

淘宝店的收益不错,知竹毕业后的两年都在以此为业。“那会赶上了一波好时候”,知竹说,10多年前,很多淘宝中小店铺都有设计网店的需求,但是又不会专门去招全职设计师,就会在网上找知竹这样的网店设计来帮他们做。

知竹父母觉得,即便收入尚可,“天天在家里边不上班,不太稳定”,她就去了一家出版社工作了两年。

出版社的生活规律且清闲,但知竹觉得不适合自己。于是在某个不想早起的冬季早晨,她决定辞职。

“我毕业之前疯狂刷技能点,为了就是在家工作也饿不死”,回顾自己的大学生活,知竹如是说道。

从摄影到短视频:用爱发电的三年

知竹心里十分忐忑:“我这水平能收钱吗?”,但是对方执意让她拍。

知竹戏称自己是“野生导演”。因为非科班出身,只能通过各种线上线下课程、论坛学习摄影、拍视频。她记得刚开始拍视频时,学习资源很少。“完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水平菜、进步速度非常慢、产量也很低”。

“野生导演”的自学时刻

短视频风口爆发后的2019年,知竹的工作室第一次接到了短视频的商单,也为她日后进入短剧行业埋下了伏笔。

袖子上的破洞藏一下

“当年的《太子妃》你们都看过吧?著名的捡破烂剧组,我有一个朋友夏夏,就经常在这种破烂剧组发光发热”,B站up主张尔达在其最近的视频里,调侃了短剧简陋的制作条件。

而她口中的“夏夏”,正是《长公主在上》的女主。视频里提到,夏夏每天都被网友笑话:作为一个公主,你们家怎么能这么破?地板都有几块翘起来了。

而在拍摄期间,知竹说过最多的三句话就是——开始、卡、(袖子上的)洞藏一下。

图源/B站UP主「张尔达」

从一开始,《长公主在上》这部剧就透着拮(han)据(suan)。剧本原先的设定是仙侠背景,讲述的是女魔头和男卧底的故事,但是知竹考虑到仙侠特效很“烧钱”,预算不够,画面会显得“低级”“出戏”,于是为了节约成本,把剧本改成了公主和侍卫的故事。

女主角夏夏和男主角锦超都是知竹的朋友,拿的都是友情片酬。因为请不起特约演员,知竹把自己摄影工作室里的人抓来当群演:摄影助理客串突厥郡主,化妆师演宫女;原本剧本设定中“围绕在公主身边的20多个美男”,拍出来只有3个,其中一个还是被迫出演的灯光助理······

凡是只有一两句台词的,或者站着充当远景不说话的,知竹都用自己人,“一个人当n个人用”。整部短剧只有饰演宰相的庄翰是专业演员。

张尔达调侃道,“他们这预算,对比流量明星参与的剧,那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和吐口痰的区别”。

截至目前,该剧在快手的播放量达3.3亿,位列必看短剧TOP50榜首,大量二创混剪的视频在B站上线,豆瓣也有了专属的条目和近1000条短评。

长公主在上剧照

2019年,在拍医女和兔子精的故事时,知竹写道,“一个贫穷剧组就是,群演要不停在镜头前来回走,假装人很多的样子”。

《长公主在上》收官时,知竹最大的感慨就是,没想到投资小到可怜,以为是自娱自乐的产物,能受到这么多人喜欢。

而他们苦中作乐的动力,或许正如夏夏所说——

“和好朋友搞创作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痛就是因为贫穷导致的条件艰苦......快乐嘛就不用说了,为爱发电的时候就是最快乐的“。

我没有追过风口,是风口追上了我

而知竹却觉得,“如果我的职业生涯中做对了什么,恰恰是在于当下的选择没有那么功利”。

2014年,在知竹拍古风照片时,古风并不流行。她记得有一次去杭州旅拍,人们会对穿汉服的人感到很新奇,以为是在拍戏或者演出,甚至会有游人以为她在cosplay“白娘子”。

当时流行的是「日系小清新糖水片」。“如果非常功利的话,肯定什么火就拍什么,反而就赶不上好时候了”。到了2017年,拍古风的博主多了起来,而当时知竹在古风摄影圈已经小有名气。

知竹拍短视频也经历了同样“坐着冷板凳等风来”的过程。

知竹回忆道,2016年,几乎没有拍古风短视频的博主,但她会经常看一个校园清新风格短视频博主“猫的树”的作品。“小哥哥小姐姐颜值非常高,感情表达也很细腻,有很多人喜欢这类型的视频,但是我没有想过要去尝试那种风格,因为我不擅长”。

拍《长公主在上》之前,有另外两部投资体量大很多、导演报酬也更丰厚的短剧找到知竹,但她觉得对方给的剧本没意思,她更想拍自己写的,就拒绝了。

短剧走红之后,知竹的生活并没有发生特别的改变。她去医院治疗了拍摄期间患得的咳嗽,恢复了平日11点起、半夜2点睡的作息,也捡起了因为拍剧中断的洗浴中心打卡计划。

“我现在就是特别想去做大保健“。知竹经常会带台iPad和键盘跑到洗浴中心,找个舒适的角落写剧本。

有趣的是,长公主的故事最初也起源于“大保健”。2021年冬天,知竹在洗浴中心氤氲的水汽中给夏夏讲了大概的剧本,并向夏夏保证:“我们穷但是我们一定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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