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为虐猫买单?

网红“杰克辣条”(本名徐志辉)今年4月底被揭发“处刑式虐猫”并被警方处以治安拘留后,似乎并未有所收敛。很快就有网友爆料称,“杰克辣条”在获释后疑似再次直播虐猫,只是传播渠道更为隐蔽。

5月7日网传“杰克辣条直播虐猫”粉丝群截图 图源 | 潮新闻

5月底,虐猫群体为了报复,持续在社交软件Telegram的群组公开反虐艺人的个人资料,也就是“开盒”。受害艺人包括张馨予、赵露思、姜云升、肖战、王一博、舞蹈家金星等,疑似泄露的个人资料包括电话号码、身份证和社保信息。

截至其稿件发布时该群组内已约有6900余人 图源 | 九派新闻

虐猫者的手已经从虐猫灰产延伸至信息泄露灰产。

国内《刑法》目前还并未将虐待动物列入犯罪,频繁出现的虐猫行为,也只是会被舆论谴责以及得到一些轻微“处罚”,往往治标不治本,风声过后,虐猫者事实上变本加厉,且将虐猫视频的传播放在了更隐秘的渠道。

那谁该为虐猫灰产买单呢?

立法缺失

“杰克辣条”不是个例。虐猫事件这些年层出不穷:2006年的高跟鞋虐猫事件,2008年的锁套勒猫事件,2009年的河北大学变态男炸猫事件,2012年的北大虐猫事件,2014年的浙江宁波虐猫事件,2017年的美团兼职骑手虐猫事件,2018年的湖北大一新生用弓箭射杀流浪猫事件,2020年的“小丑舒克”虐猫事件……

几乎每年都会有残忍虐猫的事件被曝光。

为何虐猫现象屡禁不止?

QQ群、微博、小红书,虐猫视频及直播在这些平台上都出现过。虐猫事件被曝光后,相应平台都会出手整治,比如在2020年4月时,腾讯就曾公告称,如果用户发现在腾讯旗下的比如微信、微信群、QQ、QQ群、微信公众号等任何地方有看到虐猫的照片,都可以通过腾讯110小程序进行举报。

同样,新浪微博在2020年的4月30日起,就在有害信息分类下,增加了“虐杀动物”投诉选项,以便及时发现和处置。如发现有虐待虐杀动物的内容存在,用户可通过此选项直接投诉,将有工作人员进行处置。

2020年时,有微博网友爆料称,在小红书APP上看到有人发布虐猫视频,手段极其残忍,舆论发酵后,小红书才将该账户封禁处理,由此可以看出平台在审核机制上的漏洞。

虐猫事件屡禁不止,也意味着平台的举报型整治失灵。

对平台而言,限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虐猫者的利益,但只靠限流远远不够。

“如果仅是单纯的购买相关虐猫视频用于个人观赏,满足其变态的心理,并未进行二次传播或以盈利为目的进行二次贩卖,则不属于违法行为,不能追究法律责任。”姚志斗律师在接受央广网采访时表示。

或许需要等到社会观念到了认为猫狗等动物不是物(财产),而是活生生的生命,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平台缺位

但为何总是有人以虐猫为乐,甚至围绕虐猫形成了灰色产业链?

一方面,一些虐猫者出于心理扭曲或弱势群体的心态,会通过虐待弱小的动物来获得控制感和满足感;另一方面,一些虐猫者受利益驱使,利用各种网络手段售卖虐猫视频,形成庞大灰色产业链。据报道,有人专门拍摄虐猫视频进行售卖,一个视频的收益能达到几百到数千元不等,甚至还有人专门花钱定制视频。

境外聊天软件群聊中售卖的虐猫视频套餐 图源 | 潮新闻

曾涉足虐猫视频买卖的“毛石头”披露:虐猫视频交易存在完整产业链,产业链包含专门录制虐杀视频的虐猫者,整理视频打包出售的专业买卖者,以及在各渠道拓展客户的中介与各类卖家。

据潮新闻报道,由于QQ群经常被举报封禁,虐猫组织者通常会在外网创建群组进行交流,然后临时建立QQ群进行“洗脑”直播。这些群组主要有两类人:虐猫者的忠实粉丝和卧底志愿者,前者数量占绝大多数。

一位网友向潮新闻表示其所在的外围群有1000多人。虐猫组织者还有一些核心会员群,入群需付费,购买虐猫视频也需要付费,有的还设有会员制以固定收费。入群首先需自己拍摄虐猫视频作为“介绍”,通过审核才能进入。群聊时分享以前的虐猫视频或出售知名的虐猫视频很常见。

另一网友小C表示,虐猫者自称“爱猫”,其所指的“爱猫”就是虐猫,这种做法属于沿用建群习惯,避开敏感词检索。这类群聊会在有人入群时要求提供虐猫视频,以精确选出“自己人”圈钱,免被志愿者曝光。

群内付费虐猫直播收费更高,有会员制或单场付费,“几十到数百元不等”。并且,虐猫者普遍有一定的防侦察意识,并拥有一套“避险方略”,包括如何捕捉猫、处理猫尸体,在拍摄视频时避免暴露个人身份,使用变声器进行直播,不随意添加他人的联系方式,出门前清除QQ登录信息,清除手机内的虐猫视频等。

这些行为明显受到团伙引导,他们会在大量外围群中洗脑、吸引付费用户进入私域群,并吸引更多人参与虐猫行为。

而部分消费者则会出于各种非理性的变态动机购买观看这些视频,满足自己的异常心理需求,并在某种程度上得到同好群体的认同与支持。

个人可以怎么做?

针对个人,除了提高自身动物保护意识、选择不购买或使用虐待动物产品、参与公益与宣传活动等,还有几条建议:

1. 举报虐待动物行为。当发现网络或生活中存在虐待动物的信息或行为时,要及时向相关机构举报,要求其采取行动加以制止和处罚。这可以产生直接的影响,打击虐待行为的发生。

2. 商业体系内发挥影响。作为企业员工,可以在公司内部倡导动物保护理念,推动公司在相关政策、文化与运营等方面作出改进,如禁止测试新产品的动物实验等。

3. 为《动物保护法》投票。投票方法:1.支付宝-市民中心 2.搜索框搜“我向总理说句话” 3.最后根据提示实名认证、地址、职业等,输入对保护法立法的建议反馈即可留言。

撰文 | Ran

编辑 | 萱萱 国佳佳

排版 | Borgia

参考资料:

潮新闻:直播收费、售卖视频……揭秘互联网虐猫产业链。

上观新闻:我们卧底揭露虐猫者,结果被“人肉”,还收到了死亡威胁。

知乎“和猫住”:我国历年发生虐猫行为一览。

央广网:40元100G 买卖虐猫视频,违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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