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情概要:
在西南与世隔绝,群山环抱中有个镇子,是个人皆长寿、规矩自称方圆之地,清朝皇帝赐名“长寿镇”。某日突然爆出传染瘟疫,地方官员派医生(任达华饰)前往诊治,他在村子外面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牛结实(黄渤饰),就将他背回了镇子中,却不曾想到,往日敦良温厚的村民突然一反常态,不仅对牛结实拒施援手、避若瘟疫,以镇长为代表更迁怒与医生的多管闲事,并亲自带着镇子里的油漆匠,老举人等千方百计的阻挠医生对牛结实的医治。牛结实最终还是没有被救活,医生也找不到他暴毙的最终原因,镇民们对医生百般阻挠一反常态的举止让医生顿生疑问,带着重重疑惑医生决定暗中走访长寿镇,直到他遇到镇上的一个被锁在屋子里的小孩,长寿镇迷案的真相才水落石出。
2.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影片的开始,就出现了群体性打架斗殴事件,多对一的较量中,开宗明义的昭示出个人意识与群体立场间的冲突主题。如影片宣传海报上的那句: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导演在影片开头就已经将故事置于一个悬念中,眼见不为实。是否在人们认识,知觉某个事物时,就已经追随自己的前理解去定义事物的特性。前理解就是前见,在人们理解阐释一个事物之前,脑海中就已经形成了对这个事物潜在的认识,这种认识存在于思维的意象性活动中,在主客体之间的意向性构造中,主体在认识客体之前,就已经形成了一种前理解,所谓“先入为主”。前见与前理解是无法根除的。
群殴事件下隐藏的是意识形态的冲撞和对立。影片中叙事主线的构建是“医生”这个角色来完成的,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到长寿镇,却发现已经死去的牛结实原是外姓者,他的父亲是过路小贩强留于镇子中,父亲得癌去世后,“这厮是个绝户”,一个“局外人”只因开车撞上了被群殴之后扔下山的牛结实而“欠他一条人命”来到长寿镇,却在有心无心间窥探到这个镇子最不可告人的秘密——镇子里的人要合谋杀了这个牛结实。
牛结实作为“外来者”和镇子的矛盾显然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牛结实的“外来性”,这个特殊的身份和意识形态难免和古镇的“传统性”造成某种疏离感,这种疏离感在新对象和旧环境中是显而易见的存在。长寿镇千年文明蕴藏着隐秘而强大的“集体无意识”心理。
长寿镇下定决心将牛结实斩草除根的实质原因是由于牛结实蔑视和阻碍了千年古镇“长寿”的理想。一本《县寿禄志》,详细记载了自清朝年间过百岁的长寿老人,当镇子里一位弥留的老人生命还差几个小时就到一百二十岁时,牛结实给临终的老祖爷喂上一壶美酒,最后百岁老人撒手人寰,没打破《县寿禄志》记载中最长寿老人的记录,引得村民围攻追赶牛结实;而当他公然勾引哑巴寡妇,却又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救起差点被殉葬的寡妇;在镇子里的圣水中偷偷撒入催情粉,使得村子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方寸大乱。牛结实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向权威机构的无畏挑衅。
随着杀人计划的付诸实施,镇长请来了出生在本镇留学西洋的年轻有为的青年医生(苏有朋饰演)镇守杀人团体的总指挥,这个阴郁的青年医生在儿时和牛结实的一次结怨中由于自己的过失害死了家里人,私仇参杂着家恨,全镇人在青年医生的规划和导演下,让死亡的阴影步步逼近牛结实。披着道德感外衣的杀戮是要以牺牲生命来代偿在典型环境中典型人格的缺失。
牛结实这个单薄的个体,看似无地位,无名分,无辈分的“奴隶”,身上的种种印记却是主人道德的具体呈现:他以自己的方式游戏人间,给百岁老人喂烈酒是为了让嗜酒的老祖爷在临死前心有所成;救起差点被殉葬的寡妇,是基于对人生命的尊重和保护;包括给镇上的人偷放催情粉,也是为了给平时刻板生活的村民们保留一点理想生活的美好体验。从这些方面来看,牛结实以特立独行随性自由的状态存在着,他看似戏弄着长寿镇的村民,实则没有将自己的价值强加于他人。
“他只是一个非常本色的人,这样的人,必然是有人喜欢有人讨厌的,必然是那些不怀好意的而且也是无数异想天开的流言蜚语的对象” 。杀人游戏开始于毫无征兆的流言蜚语中,全镇人在镇长和年轻医生的带领下步调一致的实施着对牛结实身体健康状况的预言,用极度暗示的预言和猥琐的表情迅速瓦解了牛结实的内心,让其觉得自己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全体村民在对主流意识的归顺下用比刀子还锋利尖锐的语言诱导着牛结实心中自我怀疑的内化转变。而最后在雨中的集体式狂欢将杀人不见血的悲剧演绎到了极致。
在影片结尾处,牛结实发现了全村人对自己的戏弄,却为了保全自己与寡妇的孩子,还是屈服于集体权利,自己拉着棺材以寻死谢罪。
小说中的牛结实在发现了全村人的诡计后,怒火中烧将全村人全部杀光以泄私愤。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从一而终,开头和结尾都以牛结实的真实性格为主线,而在电影中,管虎将结尾设置成因为做了父亲的牛结实,父爱膨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都要保全寡妇和孩子。
华丽的开场,暂短的狂欢后,剩下的只有黯淡的收场。
3.结局
故事的结局,牛结实挨家挨户归还平时坑蒙拐骗村民的东西,一次次下跪,跪求放自己孩子一命。然后带着自己的蓝色棺材船,孤独的走出了长寿村。随后不久,长寿村在为死去的村长举行古老的送殡仪式时,最终毁灭在在大地震中。而在外来医生的帮助下,马寡妇和孩子顺利出逃,预示着未来的希望之光。
牛结实,将悲剧的崇高意义发挥到了极致,“悲剧英雄为了表达普遍而放弃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牛结实最终以死谢罪,“内心变得柔软了起来”,而在影片结尾处,突然来临的大地震也在顷刻间带走了对牛结实进行死亡设计的全镇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