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鸠占鹊巢”而重点却落在“鹊巢”上的新颖构思。不同于传统上一开始就会死人由此呈现极大张力的悬疑剧开端，《回来的女儿》以一个女孩的视角撕扯开了小镇的浮生百态，最终赋予了剧集缓缓推进、步步惊心、逐步释放张力的独特气质。
(资料图)作者：一刀
编辑：蓝二
版式：王威
迷雾剧场新作《回来的女儿》，在播出期内“住在了”热搜上。
这部剧集始终不缺乏可供观众讨论的话题点：故事不同于一般悬疑剧情的开局和节奏走向、被称为“国剧顶配阵容”的演员们带来的突破性表演、对上世纪90年代场景的写实感还原等等，都带是熟悉的“迷雾”味道，同时也透着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鲜度。
黑白文娱在对鸣涧影业创始人、《回来的女儿》总制片人朱辉龙的采访中了解到：这些口碑的迸发，与该剧团队的创作发力点正是一一对应，这其实是又一次专注于作品自我价值的内容生产过程。
而“新鲜感”，也成了背后这家年轻的内容公司正在逐渐显露的内容气质。从2021年底至2022年底，一年的时间里，从以“大妈”群体为视角、短小精悍的微短喜剧《大妈的世界》，到以南北文化碰撞为形式、被众多网友“呼唤第二季”的青春喜剧《东北插班生》，再到《回来的女儿》，鸣涧影业连续拿出来的三部作品都有颇高口碑，且在市场上具有别致的独特性。
“更新鲜地”创造内容价值
今年是鸣涧影业创立的第七年，这个目前专注于内容制作的公司在朱辉龙的眼中依然“挺纯粹”。
七年前，刚离职优酷、去韩国釜山探望朋友的飞机上，朱辉龙看见下面的海浪、海岛和弥漫的雾气，“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诗句就不自觉地来到了他的脑海中。“我们的厂标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画面，树上睡觉的鸟儿，被照来的月光惊得飞了起来”，朱辉龙描述道，这个画面“灵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里面，我们希望给它赋予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让它变得生动有趣”。公司的英文名“MoreJoy”也传递了同样的目标和价值观，娱乐大家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因为“让人快乐，我觉得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事”。
对内容价值的追求是一个理想主义灯塔，“无论人多人少，能形成共鸣”是朱辉龙格外在意的内容价值体现；而在实际打拼的过程中他也发现，想做一家优秀有气质的内容公司，真的需要创作人自己“下地”，自己抓内容开发与制作。朱辉龙不讳言地告诉我们，在鸣涧创业的前三年，他也曾对公司模式“太理想化”，自己只负责整体运营和商业化；但三年前发现行不通，对内容的感知力必须来源于对一线的深入了解和亲身实践，才能在“下地”的过程中，实打实地让一个个作品按照最初构想的样子呈现出来。
鸣涧影业创始人、《回来的女儿》总制片人朱辉龙
《回来的女儿》也是朱辉龙亲自参与制作和开发的作品，他依然在这部剧的推进中延续了一贯高效的作风——此前《大妈的世界》就是从正式开始到上映4个多月就完成——此番《回来的女儿》自2020年11月第一次接触故事，到2021年3月份确立剧作编剧后，同年6月便产出若干集剧本、定下监制韩三平与主演张子枫，同年12月10日便已预备开机。作为平台方的爱奇艺也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沟通顺畅；制片团队方面则是充分调动了各自的资源，搭建出了一个合适的剧组。
这个剧作的选景、制景环节，尤其体现了团队优秀的产出力。“这剧在哪拍的？哪找那么多90年代的场景？几乎看不出穿帮。”不少网友都留下过这样的评价。朱辉龙告诉我们，这部12集的剧集选景共299个，同时为了匹配时代的现实感，现代化的高楼等需要避免，制片团队的场景寻找难度也随之增大。一位来自重庆当地的剧组人员在工作时曾感叹说：“在重庆做这么多年的戏，这部剧找的景80%我都没去过。”曾掌镜《淘金》的本剧摄影段春宇为这些场景设计了同样有年代质感的影像，他在豆瓣回答网友的提问时称这种风格定位为“苔藓感”。
让人不出戏的故事环境、画面细节将观众代入《回来的女儿》故事发生的那个年代：即将被民营老板接手的国有化肥厂里藏着李承天（王砚辉 饰）曾经的荣耀，小镇潭岭人言可畏的熟人关系网让廖穗芳（梅婷 饰）整天生活在惶恐和压抑中，孤独却怀揣梦想的少年陈佑希（张子枫 饰）、程威（郭丞 饰）正在跌跌撞撞地成长。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会发生什么样的悬疑故事？曾担任《隐秘的角落》编剧的潘依然给到了朱辉龙一个“鸠占鹊巢”而重点落在“鹊巢”上的构思——不同于传统上一开始就会死人由此呈现极大张力的悬疑剧开端，《回来的女儿》以一个女孩的视角撕扯开了小镇的浮生百态，这与监制韩三平的建议不谋而合，这是值得挖掘的“新颖的抓手”；朱辉龙还透露，在前期阶段，团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找这样一个有足够新意的突破点，之后“在办公室把整个故事脉络上的大事件，画了一个故事走向图出来”，最终决定赋予这部作品缓缓推进、步步惊心、逐步释放张力的独特气质。
内容质量爬坡的关键
《回来的女儿》从拍摄到后期，再到最后的审查宣发阶段，依然是因为对内容质量足够“纯粹”的共同想法和追求，朱辉龙参与搭建的这支团队表现出了创新、扎实、有效的特质。
早在八、九年前，朱辉龙就与彼时还在电影学院攻读博士的吕行导演结识，后者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在以《无证之罪》等作品赢得好口碑后，吕行导演已经成长为一个各方面都十分成熟、有经验的导演。在吕行执导《回来的女儿》时，朱辉龙发现吕行有属于他自己的一套“章法”——“他更在意现场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他是因地制宜地来完成他的戏。”吕行会在深入琢磨剧本后，基于对剧本整体的理解与实现角度，鼓励演员之间互相探讨并给出建议，从而激发出现场的火花。
朱辉龙认为这样的导演方式，给予了演员们充分的表演空间。比如温柔儒雅的资深演员梅婷，在这部剧作中迸发了很多张力十足的表演：在众人的流言、生活的重压下变得隐忍的廖穗芳，会在儿子被诬陷时坚定地反抗，会为了掩盖秘密而不惜挥刀切掉指甲；经常出演“好人”形象的戏骨王砚辉，将李承天这个表里不一的复杂人物表现得极富层次，多次不同场景下的“一秒变脸”让很多观众脊背发凉。这也带动年轻演员和资深演员形成良好的互动，才有了如张子枫和王砚辉之间动人、情感复杂的“父女”互动画面——如剧中人物陈佑希在精神病院内遭电击后颤抖着去抓“爸爸”的手的场景，又如剧中的“父女”二人互相陪伴时短暂的温馨、“摊牌”后两位人物既不舍又无奈的复杂情绪。
在朱辉龙看来，吕行导演凭借经验和执行力，将剧集拍摄的素材量控制得丰富而精准，因而到了后期阶段，团队面临的最大压力实际上来自于剪辑和故事节奏的把控，比如对大量夜戏的处理，比如如何让这部缓缓释放张力的剧作保持合适的节奏感。拍摄期剪辑师每天都会将前一天的拍摄素材及时地整理并搭出框架，导演每天收工也会去复盘昨天的素材；为了确保播出后的效果，在本剧的剪辑过程中，前后共做了四到五轮的小规模测试，经过不断的调整，最终达成了紧凑、连贯、层层递进的效果，观众们讨论的话题点也从“全家都有100个心眼”，转到“钓鱼去”“绿指甲”，再到“李承天杀疯了”等等。
团队的高效性延续到了剧作的过审阶段，朱辉龙认为直面提问、有效应对是一种积极的工作方式。比如在这部剧集中，“在时代裹挟中身不由己的芸芸众生”是进行有效叙事的前提设定；不随意放大恶、也不回避问题，并能在收到意见后迅速给出合理的选项，是理性高效地支撑剧集顺利过审的必要条件。
内容创作“没有直路”
回顾这些年内容创作的历程，朱辉龙的形容是“创作没有直路”，过程中的“学费”是必然，但好在自己和团队在过程中不断地经历着学习与成长。他将这些年对待内容创作的态度总结为三点，第一是对内容开发有“敬畏之心”，第二是对内容制作有“赤诚之爱”，第三对内容完成有“坚定之志”；当预判到有可能的“弯路”出现时，当机立断，比如《回来的女儿》后程他选择及时地亲自跟进所有细节的进展，最终从2022年2月杀青到后期完成、6月过初审仅用了四个月左右的时间。
朱辉龙认为当下鸣涧所面临的挑战，其实也是整个行业共同的课题：“一是什么是优秀的内容，二是怎样让优秀的内容产生应有的影响力，三是在大行业环境下面，如何能够适时地肩扛压力完成内容生产”。但挑战归挑战，朱辉龙并不会将它等同于“难题”——有平台方、团队的同事们“同甘共苦地做好内容”，他习惯于认真做事，淡定不紧张。
比如当面临资金压力，或是进行日常成本控制时，朱辉龙的惯常心态是“一个项目绝对不会因为钱多了就好，也不会因为钱少了一定不好”。他所盯紧的核心是：怎样在当前的环境和条件下，利用和匹配合适的资源和预算，做好这个项目。《回来的女儿》经历了不断调整剧本的艰苦阶段，在开发乃至制作及后期阶段，积极地咨询法律顾问、公安专家，仍然保持了高效的项目进度；当面临拍摄周期受疫情影响，以及资金、人员、制作等多方面的压力时，“做好内容”的信念也依然如一盏明灯，提醒着朱辉龙和同事们“如果不努力付出，留下的都是遗憾”。
又如《回来的女儿》对取景有很高要求，于是朱辉龙选择将“Plan B前置”，也就是为剧组提前准备好一个棚景，以便在无法拍外景的特殊时期进棚拍摄。“对于一个总制片人来说，要做的最大的事就是风险控制。”朱辉龙如是说。剧组找到了重庆一处工厂的厂房，搭起了一个约有三千五百平米的棚景，包括小镇街道、主角家的小院等都包括在其中；这保证了整个项目能够应对各阶段的突发情况、有序推进周期。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朱辉龙又在后期亲自跟进剪辑、档期等事宜，及时沟通平台和主创团队、争取最大程度的完美结果。
“在做事的过程中再看人，然后看大家对内容的理解。”朱辉龙在多年内容创作中，习惯与与工作人员们在沟通中寻找默契点，最终形成目标一致的、高效的合作关系。对于合作伙伴与团队成员，他最在乎的依旧是大家对于内容的纯粹敬畏，是价值观与趣味是否一致。
这也许与他早年间从亦师亦友的前辈、优酷创始人古永锵那里学到的做事思路与习惯有关：“他对商业的判断、市场的把握，以及他的敬业精神都对我触动很大。”朱辉龙从前辈身上汲取的是理性的分析能力、面对挑战时的韧性，并将它们应用于自己每天耕耘的领域，渐渐成为自身性格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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