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熬的,但熬得挺爽的”丨专访《我们民谣2022》总制作人陈刚 重点聚焦

“挺熬的,但熬得挺爽的”丨专访《我们民谣2022》总制作人陈刚 重点聚焦

文|星星


【资料图】

“策划11个月,挺熬的,像熬鹰一样,但熬得挺爽的。”《我们民谣2022》的总制作人陈刚如此形容节目的制作过程。

之前有非常多节目组、公司、平台制片人团队,想挖掘民谣这块未被开垦过的富矿,最后都不了了之。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民谣综艺不好做。

去年年末,《我们民谣2022》(以下简称《民谣》)在爱奇艺上线,大家也带着好奇心而来,究竟民谣综艺能做成什么样。

如今节目已经播出了一个多月,大多数观众也基本看清了它的全貌,7.9的豆瓣开分说明了大家对《民谣》的喜爱,但我们也很难说这档节目有多火爆,毕竟它在微博热搜上没有那么扎眼。有网友用“文火慢炖”来评价它,文火指烹调上微弱的火,常用在煲汤中。

节目播出后,也有不少人抛出疑问,“这些人唱的都是民谣吗?节目明显是轻缓治愈画风,为什么还要设立淘汰赛制?”对此,骨朵独家对话了总制作人陈刚,得到了他对民谣音乐、民谣音乐人、民谣综艺的理解。

定调:“老友聚会”

“无论是什么环境,比如你是在下班路上打开电台,大家都是想用音乐调剂自己的心情。”陈刚这样理解音乐的功能,他觉得“旋律是情绪,歌词是故事,是与每个人进行碰撞交流,大家消费着音乐的不同角度。”而有着强治愈属性的民谣,远不如流行音乐有着宽泛的受众属性,它偏垂,有专属客群。因此,如何将民谣、民谣音乐人,带到常规的综艺受众面前,陈刚和团队花了很长时间。

用这一类型寻找年轻音乐人做选拔?还是音乐人围炉?陈刚觉得都不合适,“民谣音乐有自己的烙印,是民谣音乐人对某种事物的理解,某种态度,某种价值观,也可能是猛然间脑海里的一种想法,他们以最快的方式,用吉他和歌词记录出来。”

在陈刚的认知里,民谣有着自己更为深刻的东西,和很多商业化音乐或流行音乐不一样,所以他想到的切口是共情《民谣》要唱生活的歌

《民谣》的整体氛围没有很沉闷,像一个live house,节目组没有关掉现场交流、环境声,这档节目全程甚至没有很专业的评。但就是这样,台上的李宇春、张亚东和台下的民谣人,都变得比以往更多愁善感。猛然回头,他们听着听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真实这个词在综艺节目中出现过无数次,它常用来形容一个好的嘉宾状态,或者解释一档节目为什么好看。陈刚也用“真实”给民谣音乐人贴标签,他形容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真实。甚至他会突然意识到,和这些人相处,自己是不真实的,一直在扮演一个节目总导演,一个张罗者、推动者的角色。

“你不应该是顶着这个头衔的导演,而是和他们一起交流的朋友,一起聊着有的没的,互相串门喝茶,吃夜宵喝酒的伙伴,大家的状态已经和长沙这座城市融为了一体。”陈刚也会和这帮民谣音乐人讲自己的家里的事,分享孩子教育,对生活的看法等等。节目组的导演、编剧们也不像是在采访、拍摄,大家就是在一起玩。

越来越多人不约而同感受到,“这不是在做节目,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相聚”。这是民谣人最大的特点,也构成了《民谣》这档节目的独特气质。

邀人:“我为啥要来”

“我为啥要来?”民谣人问导演组。

《民谣》里有很多江湖地位很高的音乐人,想邀请到这帮民谣人并不容易,常规沟通演出或者偏商业写歌,根本打动不了他们,这一点,陈刚早就心里有谱,“这帮人有自己的生活中心、世界观,有自己的世界。”

导演组第一次见到钟立风,是在菜市场。

买菜是钟立风的日常,有时候妻子会交代他去菜市场买点东西,遇到灵感的突然爆发,在路上想到某些旋律或者其他东西时,他就高兴地奔跑回家,结果菜便落在了菜市场里。被大家称为万总的万晓利,在杭州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一般没事的时候,他不会出来,自己每天躲在里面钻研器材。

后来节目组说,想搞一场关于民谣人音乐的聚会,民谣音乐人才有了热情。

参加节目的民谣音乐人有很多是多年老友,奈何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他们很长时间都没能相聚。节目组不断跟他们讲“聚会”,他们的兴趣就起来了,甚至开始给节目组“干活”,主动邀请自己的好朋友参加节目。而那些如房东的猫的民谣年轻人听见,自己能和这些老炮同台,既诧异又激动。

民谣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对生活态度的理解,但他们又很喜欢分享,而且大家在一起还会各种想法满天飞。陈刚形容,就像一场朋友聚会,每个人都说同一句话时,就会很无聊,但如果有一个嘴欠,有一个话痨,有一个思想者,有一个后勤保障,大家思路不一样放肆聊时,就会很好玩。

节目录制期间,民谣音乐人会约着一起去购物、吃饭、排练,大家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原来不善言辞的万总,也成了很好的倾听者。更有些人,因为这档节目相见恨晚,关系好到在后续的演唱中,都有了对方的气息和影子。

制作人张亚东也因为《民谣》有了新的思考。作为主流音乐创作代表者,他骨子里流淌着主流工业的生产方式,突然看到这么多随感而来的东西,他开始想,为什么一定要把流程中的123,摆得那么正确,随性创作也能出来很多东西。

过程:不断做减法

对于音乐类节目,大家都很喜欢做加法,加上配器、大编曲、大和声体系等,从而营造出一种震撼感。作为制作人的陈刚也要为现场效果负责,因此对于许钧选择只身一人,抱着一把吉他上台,他有点担心。

一首非常宏大且很有振奋力量的歌,真的不用加配器吗?陈刚问了许钧好几次。他还向音乐总监求助,想再跟许钧沟通一下,但许钧十分坚定。结果歌曲一出来,陈刚就震撼到了,“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虽然很多人都翻唱过这首歌,但这一版最震撼陈刚。

“原来做草根选秀年代的音乐节目和大舞台,包括做《中国音乐公告牌》,会让我觉得音综需要很多东西做辅助,不断做加法,但《民谣》帮我改观了。”

《民谣》给陈刚的触动远不止这一点,还改变了他对民谣的理解。

一把吉他是民谣的初始样态,虽然陈刚很早就喜欢民谣,他甚至称自己是一个受校园民谣影响比较大的老男人,但问到民谣是什么?他无法说清,他说“无论是节目组做《民谣》,还是观众看《民谣》,大家千万不能陷入这首歌是不是民谣的怪圈里”。

为了筹备《民谣》,陈刚和团队花了5个月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试图弄懂什么是民谣,也走访了很多业内资深人士,但大家说法不一。后来节目组也不想再纠结了,“民谣本来就是个舶来品,是当初白人对社会的申诉和表达,后来慢慢传到了中国,我们这个节目也不是来探讨学术的。”

丢火车的出现,让观众发出疑问,民谣也有乐队吗?首期节目,蒋先贵的《兔子稽查队》用了电音,也把大家唱嗨了,现场观众发出了“好摇滚”的声音,但也让弹幕一直在问“这不是民谣吧”。毕竟这和大家理解的民谣很不一样,连蒋先贵自己都说,这不是民谣。

后来,节目组和民谣音乐人达成了较为一致的意见,“不能用音色或者某种编曲方式来判定,而是要看音乐里是否有自己的态度,民谣的核心是看,这首歌的表达是什么。”

万晓利的《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这首歌在取名上就表达得很明确,它也不断用歌词和旋律反复地告诉大家,“可以去看什么,可以去感受什么,从而释怀现在的心情”。

很多人听到张玮玮的《米店》,会觉得它是带情绪的,因为他写到了葡萄架,写了很多生活环境和影像,而葡萄架和葡萄架上的果实,和葡萄藤的生长和衰败,还写的是人起起伏伏的生活状态,过了一两年很平稳的日子,突然间又迎来了一些比较大的变动。

结果:一首歌成功,都是成功的

除了如何定义民谣,很多观众也不明白为什么《民谣》后期还要搞淘汰。对大多数人来说,民谣这一类型不适合比赛,它是一种岁月静好。而且节目组从置景,到李宇春、张亚东等嘉宾定位,再到整体基调,都让大家感觉不到它还要经历一番厮杀,选出最后赢家。

这是陈刚在几经考虑后做出的决定,对于淘汰,他理解为,不是为了给节目建立赛制,而是希望在不同阶段选出最合适的表达,给观众更好的听觉享受

“在第一和第二阶段,《民谣》让民谣音乐人带来自己最好的歌,后来用歌曲架构对荧幕故事的理解,所以节目的逻辑是先讲自己的故事,然后讲别人的故事。每个阶段都有民谣创作和表达的重点,但这并不适合所有人,我实在不想说不是所有人都是全才,但我们希望能实现每个阶段都有好表达作品的目标。所以是用赛制稍微做一个漏斗。”

即便加入了淘汰,《民谣》也没变成悬疑逻辑或者紧张的赛制逻辑,本质上,它还是一场老朋友和新朋友们的民谣聚会。

如今《民谣》已经播出了8期,算是到了中后段。它和一般的综艺很不一样,率先将民谣这一类型拎了出来做成了一档节目,让嘉宾、制作团队都很享受。但它作为一个项目,还是要面临市场的审判,平台也会有一些数据要求。

而陈刚从内容导演的角度认为,这个节目做起来了,内容上线了,能带给大家一份感动和关注,他就挺知足。

我并不想用《民谣》来选秀,也不想把《民谣》做成那种音乐评判类的节目,有很强的激烈感,更多想让大家关注自己身边的生活,让更多人知道,你值得拥有一种音乐类型叫做民谣,也有一群人值得大家去关注。不管是来自老炮,还是中青年,或者是跨年龄层的创作,哪怕有一首歌成功,我认为它都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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