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华人如何看中国?历经数百年的屠杀和同化,印尼华人对中国还有感情吗?印尼华人艰难寻找自己的身份
本文节选自Quora问题:What do Indonesians think of China?
(资料图)原文很长(8838字),本段为节选,对翻译文感兴趣可搜索【樱落】前|往查看数千篇翻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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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dy Tasajaya
Born and raised here,Lives in Bekasi
在Bekasi出生长大
我无法回答印尼人对中国的总体看法,也许你可以找一些关于中国的研究/书籍,但我可以谈谈我作为一个在印尼长大的20多岁的印尼人的个人看法。尽管如此,这个答案确实很主观,只包含我自己的观点。虽然这不是一个科学的答案,但它仍然是一个高质量的答案。
我认为大多数印尼人是根据他们的历史来看待中国的,也就是说,印尼人将华人看作印尼的“其他民族”而不是“土著民族”(印尼的原住民)。因此,华人并不被视为“中国人”。印尼华人和印尼原住民之间存在着高度的种族紧张关系,这是一段黑暗的历史,如果想进一步了解这一点,Quora上有一些关于它的有趣的线索:
在中国做一个印尼华人是什么感觉?
在印尼做一名华人是什么感觉?
虽然我对中国也有同样的看法,但现在我长大了,我只把中国看成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国家。在印尼,种族上的差异可能仍然存在,当我作为一个印尼华人被冒犯时,作为一个正常人,这仍然会让人感到痛苦,但我真的不在乎。我认为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拥有惊人的经济和强大的实力,就像世界其他地方一样,现在我对中国的看法与媒体对他们的看法基本相同(我从来没有在中国生活过)。我认为可以肯定地说,大多数受过教育的印尼人现在也会和我一样持有相同的观点,因此他们不再仅仅把华人视为印尼的一个不同的民族。
我有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朋友,正如我的欧洲朋友不同于印尼人一样,我的中国朋友也不同于印尼人。我不觉得自己和中国人有任何联系,我的其他印尼华人朋友也这么认为。
我有一半印尼华人血统,一半印尼原住民血统,我的原住民家族甚至还有一些阿拉伯血统。我在雅加达长大,有一些印尼华人朋友和许多印尼原住民朋友。我和我的朋友们就像印尼人一样成长,没有任何种族紧张或差异。虽然有时候我会遇到种族笑话,但没有什么真正伤害到我的。
我认为仍然蔑视印尼华人的印尼人大多是那些不够幸运以至于无法负担得起足够教育的人(这并不意味着相反的逻辑也成立,即不是所有不够幸运的无法负担得起教育的印尼人都会嘲笑印尼华人),或者他们只是存在于每个国家的一些无知的人。
根据一个不太可靠的消息来源,我的中国祖先是在7世纪来到印尼的,所以我不可能在印尼仍然觉得自己是中国人,我的意思是在这么多世纪过去之后,我的祖父母是我们的大家庭中最后一代仍然会说汉语的人,甚至他们也不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了。尽管如此,并不是所有的印尼华人都像我一样有着相同的历史,其他一些印尼华人的祖先可能是在100年前或者70年前等等来到印尼的。
我认为印尼的所有民族都不应该彼此疏远,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在所有差异中,我们应该友好相处以实现更美好的未来。我们在印尼有这样一句国家座右铭“Bhinneka Tunggal Ika”,意思是“多样性中的团结”,因为即使在印尼原住民中也有如此多不同的种族,印尼是仅次于中国,印度和美国的世界上人口第四多的大国。现在,印尼首都雅加达的市长就是华人。我认为实现我们国家座右铭的关键是均衡的教育和尽量避免无知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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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华人数百年的遭遇一言难尽,无论他们做出何种选择,外人都很难感同身受。所幸的是印尼在进入新世纪,逐渐放宽对印尼华人的种种压制之后,很多印尼华人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根,重新拥抱自己的传统。
《南华早报》网站8月23日刊登题为《为何越来越多印尼华人在学普通话,他们是如何对中国产生归属感的》文章,文章摘编如下:
越来越多的印尼华人学习普通话并且把孩子送到中文学校是为了解决身份危机,还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看上去属于这个群体”?印尼一所大学的中国公民卢莉(音)的研究结果表明,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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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印尼华人找到自己的“根”并非易事
从1967年到1998年,印尼独|裁|者苏哈托的“新秩序”政权推行的同化政策压制了中国文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种文化被认为与共|产|主义存在关联,而这种意识形态至今仍是印尼的禁区。
结果,印尼华人被迫使用听起来像是印尼人的名字,中文学校和出版物被关停,表达中国文化和语言的做法成了非法行为。
在阿卜杜勒·拉赫曼·瓦希德担任总统期间(1999年至2001年),这种局面开始转变。如今,印尼国内的表述更加包容中国文化,也鼓励华人在申明对印尼的归属感的同时重新拥抱他们的传统。
此后,一些印尼华人开始努力学习中文,或者让孩子接受中文教育。
然而,让印尼华人找到自己的“根”并非易事,因为如今在学校就读的这代人的父母大多是1965年以后出生并在苏哈托的高压政权下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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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语言系统
印度尼西亚大学的博士生卢莉正通过关注雅加达、泗水和棉兰这三个拥有大量华人的大城市出现的三语教育来撰写一篇关于重新定位当代印尼华人身份的论文。卢莉和她的印尼华人丈夫亚历克斯·钱德拉正在为他们8个月大的女儿瓦妮莎的未来制订计划。
卢莉用一口流利的印尼语说:“眼下的计划是亚历克斯对瓦妮莎讲印尼语,我说普通话。当我们都在场的时候,他俩用印尼语,我用普通话。但这需要时间去习惯,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运用自如的那一步。”
钱德拉成年后在中国的大学里学习了普通话,他和卢莉都能说流利的英语。
卢莉的研究表明,印尼华人的身份可以通过三种方式之一来表达:始终没有割裂文化纽带的离散在外的华人、抓住机会超越文化藩篱的全球公民以及印尼国民。
她说,由于这种三种身份,印尼华人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够接受三语教育。
她说:“我采访的父母大多认为自己是印尼人,把印尼当做自己的家。许多人在中国已没有熟人,因此他们不想长期‘回归’那里。但他们想培养孩子对中国文化的归属感,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接未来作为华人可能面临的机遇。”
她还说:“此外,英语仍将是印尼华人看重的语言,因为这让他们可以去寻觅世界其他地方的机遇。”
印尼华人一家(图片来自香港《南华早报》网站)
居住在距印尼首都雅加达不远的勿加泗市的凯文·马尔迪和玛莎·塔努贾亚即将把他们5岁的女儿日瓦送进一所中英双语学校。
马尔迪在一家跨国公司从事信息技术工作,他说,当外国同事误以为他会说中文时,他会感到难为情。这对夫妇决定不让日瓦在以后的生活中经历同样的尴尬,这就是他们决定让她以英语为主同时也大量接触普通话的原因。
马尔迪对正在看电视的女儿说:“我们只讲英语,对吗,日瓦?你会说印尼语吗,会还是不会?”
日瓦笑着用英语回答:“不会。”
马尔迪说:“如今,互联网已经让这个世界彻底全球化。越来越多外籍人士和外国公司进驻印尼——其中许多来自中国。一些来自中国的外籍人士不会说英语或印尼语,但他们有胆量在这里创业。”
塔努贾亚说:“我们生活在印尼,所以我们认为无需我们做出特别的努力,日瓦也能学会印尼语。”她本人的母语是印尼语,2006年到2007年时在北京的一所语言学校学习普通话。
马尔迪说,他希望妻子能说中文给日瓦听,但塔努贾亚总是会中途切换成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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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腰缠万贯的远房亲戚”
22岁的吉娅辛塔·谭在十几岁时开始学习普通话。她说:“我父母一直很支持我这样做,特别是考虑到中文在全世界的使用人数最多。他们从来没有强迫我这样,也没有试图把(学习中文的重要性)与我们的传统联系起来。”
她的父母说的是爪哇岛的方言而不是闽南语或普通话。如今,她家里唯一讲中文的人是她听力受损的外祖父。
谭认为,她目前的中文水平还仅限于日常对话,尚未达到专业水平。不过,最近受雇于一个联合国机构的谭说,懂中文增加了她求职时的筹码。
在印尼也会有“舞龙舞狮”这样的中国传统活动(图片来自香港《南华早报》网站)
商业机遇和文化归属感是谭在中学时选修普通话的原因。
她说:“学习中文可以带来全球各地的许多机会。我听说在中国公司的印尼分公司里,会说中文的员工薪水更高,而且深得老板喜欢。我对中国文化也有一种归属感。”
谭还说:“在大学里,我的朋友叫我‘姐姐’。看上去属于这个群体的事实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学习中文。”
钱德拉也说,“看上去属于这个群体”是他决定到中国留学的原因。
钱德拉在印尼最东部省份巴布亚省一个偏远的金矿矿区长大,小时候他和身边来自多种文化背景的朋友一样觉得自己是印尼人。但是,本世纪初,当台湾电视剧《流星花园》在印尼热播时,开始有朋友对十多岁的钱德拉说,他看起来比他们其他人更像片中的男主角之一道明寺。
他说:“他们不是要欺负我,但我开始意识到身为印尼华人意味着什么。自那以后,我努力通过参加热门的体育运动来融入我的印尼朋友圈,但是这样做没有意义。”
钱德拉说:“我去购物时,会隐藏自己作为华人的特征,因为担心商贩会抬高价格。”他还说,他的印尼华人身份一度让他感到困扰。
虽然他相信去中国学习会解决这个问题,但在意识到印尼仍是他感觉最自在的地方后,他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困境。
摆脱这种困境的渴望让卢莉采访的许多印尼华人把孩子送到了三语学校。
她说:“和亚历克斯一样,我采访过的许多父母都记得自己小时候感觉到与同伴不一样,尽管他们并无恶意。许多家长不想让孩子经历同样的不安全感。有人认为,迎合印尼华人的三语学校或许是解决问题之道。”
红灯笼是代表中国文化最常见的物件(图片来自香港《南华早报》网站)
作为非印尼公民,卢莉说,她深深体会到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给印尼华人带来的自豪感。
卢莉笑着说:“我感觉就像是拥有腰缠万贯的远房亲戚。”
这对夫妇计划让女儿小时候在印尼生活,然后举家迁往中国,让孩子进入中国的小学读书。
钱德拉说:“中文是一门很难学的语言,我们相信中国严格的小学教育会给瓦妮莎的一生打下良好的学业基础。然后等她十几岁开始寻找她的印尼身份时,我们可以回到这里,给她探索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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